管家见她情绪不太好,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叹口气出去了。
景漾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功夫茶茶具,微微失神。
他要走了
他走了,自己就自由了。
就可以和同学们一样,去大学念书,将来毕业找工作,孝敬母亲。
就再也不用每次回家,都要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的欺骗母亲。
就不用每晚都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压榨了。
一切,都会回到从未认识他的样子。
那样多好啊。
可是
可是,那时候的景漾漾,却不再是尚未遇到过夜枭的景漾漾了。
懵懵懂懂的十八岁少女,突然醒悟,她好像对夜枭,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至少,她现在不知道接受,夜枭突然消失的生活。
做禁一脔的时间久了,久到她忘记了正常的生活要怎么过。
下意识的摩挲双手,不小心触碰到手腕下,被腕表遮盖住的地方。
丑陋而又硌手的疤痕,时刻提醒着她,提醒她,夜枭的复杂。
一个激灵,她猛的惊醒。
刚刚脑子大概进水了,爷的生活,怎么可能是她可以触碰的。
就像是,金玉其外的盛宴。
那其实就是女人的地狱,尤其是地下。
她想到了被几个男人夹在中间的那个可怜女人
猛的摇头,她是应该庆幸的,庆幸夜枭这个魔鬼终于可以离开了。
砰的一声,门口传来轻响。
她下意识转眸,看到眼前人,迅速站起来,“唐妩?!”
唐妩趴在地上,充满白灼的干涸液体的手,无力的抬起来,看着站在光明处干干净净的景漾漾,“景漾漾,救命”
景漾漾急忙跑过去,才发现,唐妩身上披着床单,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然而,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伤痕累累。
景漾漾惊讶的捂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的尖叫声出来。
唐妩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仰着脖子,声音嘶哑,“景漾漾,除了你,没有人能救我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景漾漾生生的压下恐惧,蹲下身,“你到底怎么了?”
唐妩悔不当初,一咬牙,就把当初在景漾漾的小衣服里面放仙人掌刺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也把昨天,受到的暴虐,完完本本的哭诉了一番。
最后,她捶地悔恨,“景漾漾,爷是想断了我的活路,他这是逼我自杀啊!”
景漾漾搬来两个小凳子,“你先坐。”
唐妩摇头。
顾不得羞耻,指着自己下方,“里面有仙人掌。”
景漾漾被吓的脸色苍白,唐妩说,爷是给自己报仇,可是让唐妩付出的代价,真是太大太大了
对上唐妩只求保住一命的,渴望渴求渴盼的目光,景漾漾咬咬牙答应下来,“我会我会求爷的,我会尽力让爷答应。”
唐妩以头抢地,咚咚作响,声音凄厉,“谢谢,谢谢”
*
傍晚,夜色初上,季东寒才冷静下来。
他虚弱的下楼,顾南初早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他半个多小时。
白冰趴在旁边的沙发上,玩布娃娃。
拍一拍,布娃娃唱出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
白冰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唱。
季东寒坚持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眉眼之间,尽显憔悴。
顾南初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吸一毒了?”
季东寒不动声色的的握紧拳头,稍稍抬起眉眼,看着顾南初,两人脸色严肃肃穆,季东寒轻声问道,“你有资格管我?”
顾南初摇摇头,“我没有资格,但是如果你真的吸一毒,我会带她离开。”
说她的时候,顾南初指的是白冰。
意识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和自己有关,白冰悄无声息的放下布娃娃,走到顾南初身边坐下来,抱住顾南初的胳膊。
很害怕自己会被顾南初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