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身边的近身侍者只有祝余一个,祝余按照每日的惯例带着洗漱用品站在门外等候,而今日的不寻常之处在于,每日这个时辰该醒过来的千云,今天安安静静的睡着。
许是昨天迎接宾客累到了吧……
卯时末,千云还未唤他进去,祝余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缓缓靠近房门轻轻敲着:“殿下,该醒了……”
话音未落,祝余便听到房内千云的低吼声。
急忙推门进去:“殿下无事吧?”
匆匆忙忙走到内殿,祝余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瞠目结舌原地炸裂。
床上的帐帷少了一半,而那一半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很多还绑在千云的身上,而他满身红痕的倒在床上低吼着,床沿边还放了支小桃花。
一片狼藉。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他家可怜的殿下居然被采花了?!
祝余挪不动一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人呢!”千云怒吼。
“啊?谁?”祝余魂魄归体,颤巍巍的上前去解千云身上的束缚,又为他穿好衣服。
“婠婠!”千云急切道。
“她?一大早没见到她啊。”
祝余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他家殿下竟然是和婠婠姑娘春、宵一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她!”千云一脚踹开祝余,没好气道。
她怎么敢这么对他,吃完就溜?昨晚可是他的……
见千云气的不轻,祝余一边答应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出去找婠婠去了。
令丘国成和二十四年这一天,国都城内有一爆炸性新闻,不过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第一废柴纨绔子弟,降爵在府中闭门思过的珹王爷,被人采花了,还是被压的那种。
现在全国通缉那个采了花后逃之夭夭不负责任的风流女子。
可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那女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与此同时,倒霉的珹王爷相思成疾,又病倒了。
珹王府,千云书房内。
千云立于案前,面上严霜覆雪,手中执笔画丹青,一笔一笔极其认真,却又像不满意一般突然烦躁,将桌上的画猛然撕碎后丢到地上。
轰然坐下气喘吁吁了一阵,又铺开一张全新的纸重新画起来。
祝余端着茶小心翼翼的进来,看清了画上眉眼桀骜,顾盼神飞的女子,叹气:“王爷,歇歇吧。”
千云不语,认认真真的描绘着,直到最后一笔结束,眸中才有些许轻松之意:“你来看看,画的像不像她。”
祝余觑了眼千云的神色,凑上前去道:“回王爷,已经很传神了,画出婠……她的八分神采了。”
“可惜,”千云又是一阵失望,扔下笔颓然道:“也只能画出八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完完全全的画出来。”
祝余将茶送到千云手里,慢慢劝导着:“王爷,想开些吧,这都快两个月了,她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还望王爷放下执念。”
千云喝了口茶,似乎不敢相信祝余之言,哐当一声丢下茶杯道:“放下?这话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祝余垂首,不敢再多说。
“这世上我唯一在意的,唯一想要的,不过一个她罢了,如果连这点执念都没有……”还活着做什么?
千云目光中的光彩逐渐暗了下去,只是婠婠,你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