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拦我,就别再跟着我了!”婠婠冷漠的拂开青豚的双手,继续朝孤山前进。
“主子……”
青豚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婠婠的脚步。
自那年被涅槃之火烧过后,孤山直到今时今日依然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更是映衬了“孤山”这个名字,且被百姓们划为不吉之地,平时鲜有人来。如今皇上将千云幽囚在这种鬼地方,可见对他的厌恶。
婠婠站在孤山脚下,草木萧索满目疮痍,很难想象千云被废除尊位后就被幽禁在这种鬼地方,又潮又冷荒无人烟,他身体一向不好,可怎么忍的下去?
“主子,您要找的人在这?”青豚见婠婠面色古怪,小心翼翼道。
“嗯,上山。”婠婠坚定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先见到人再说。
一金一青两束光悄无声息的避开所有守卫落入院中的角落里,化成人形。
青豚踢了踢地面的碎瓦片,一脸的瞠目结舌:“不会吧,主子要找什么人住在这种鬼地方?!”
“这就是他的地方。”
地上遍布焦土,随处可见的破木桩和凌乱的瓦片石子落叶等物,当年劳民伤财盖建起来的大刚门,如今被烧的不成样子,只有几间小房子勉强支撑没有倒塌。
而那间破败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先是祝余的侧脸,随后是一只苍白且颤巍巍的手扶着门框出了房门。
千云勉强呼吸着,每一口新鲜空气于他而言都越来越奢侈,肺部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可哪怕如此,他依然坚持着要来外面看看。
“主子都病成这样了,何必非要出来,等您病好了,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祝余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安慰道。
可看千云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只觉得满腔满肺,五脏六腑都苦透了,哽的喉咙嘶痛,又不敢在千云面前露出来,生怕他多想。
在角落里的婠婠早就猩红了一双眼,几天不见,他怎么就瘦脱了形了?
原本朝气蓬勃的俊颜此刻尽是破败的死气,蜡黄的脸色毛躁的长发,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架子的他根本没办法支撑起身上的宽袍大袖,显得套在他身上十分可笑。
而一双眸子里的神采,更是瘦到虚无了。
婠婠控制不住脚步的走了出去,这几日对于她来说尚且算是好过,可对于千云来说又是过去了三四年,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不知是默契使然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千云抬眼的一瞬间,刚好与静静出现在院中的婠婠对视。
婠婠一阵恍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殿下……”只说了两个字,唇边已然感受到了从眼角滑落的温热。
“婠婠?”千云胸膛一起一伏,努力呼吸着,似乎不敢相信婠婠就这样大剌剌的出现在他面前。
“真的是你!”千云突然有了力气,挣脱开祝余的搀扶,脚步虚晃的踉踉跄跄来到婠婠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抵在墙边。
“你……我找你找的好苦。”这些年沉淀的思念,尽在眼底。
“为何如此执着?”婠婠并不挣脱千云的束缚,反而另一只手扶住了千云。
千云一直摇头,不想回答关于执着的问题,只一遍又一遍的问婠婠同一句话:“你还跑吗?还要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