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的……”
医生看着秦桑的头发,被拽掉了一小撮,狼狈踉跄的模样,还想阻止。
但秦桑坚持,他们只能先出去,然后关上了病房门。
病房里,袁素云先是揪着秦桑的头发打骂不休,然后又是拿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到秦桑的头上、身上,那模样就像秦桑和她有不同戴天之仇一样,她要将人活生生打死。
门外,透过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医护人员和刘姐,看到里面的场景,急得直砸手跺脚。
大约三五分钟后,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打够了,袁素云终于安静下来,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秦桑,低低地哭着。
秦桑抓了抓头发,感觉到头皮上似乎在往外冒血,她却没有去管,而是擦掉了破掉的唇角流下来的血渍,蹲在袁素云面前,平视着她,笑着问,“够了吗?您,消气了吗?”
此时的秦桑,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着开了线,唇角和眼角破了几块,浑身更是酸痛,可她却在笑,笑着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自责内疚,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所以,她拼命的弥补,拼命的挣钱,想要让母亲好起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记住的,依旧是她的错。
是啊,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外公,是她毁了这个家……
袁素云见她又哭又笑,像是怕了,完全不似刚才那样癫狂,而是整个人透着胆怯,蜷缩在床角,恐惧地望着秦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秦桑擦掉脸上的泪,站起来说,“妈,我真希望你清醒过来。”
“清醒之后,再看看现在。”
说完,秦桑走了出去,让医护人员进去照顾袁素云,发泄过一场的袁素云,此时胆小的如同小孩子,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医护人员稍微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她又是大哭又是大喊,却没刚才那般吓人。
看到袁素云被扶上床,秦桑理了理衣服,喊了刘姐去楼梯间。
“我妈是怎么回事?”
到了楼梯间,秦桑直接问,“前几天不是说,情况在好转吗?今天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作,谁也不认识了?”
“这……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姐忙说,“我早上来的时候,夫人还好好的。可等我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夫人就已经这样了。不过……”
“不过什么?”
刘姐迟疑地说,“我好像听护士说过,有个男人来看了夫人,还替夫人给了一笔疗养费,但他没呆多久就走了,然后夫人就……这样了。”
男人?
秦桑眉心直跳,“那个人走了多久?”
“不,不清楚……”刘姐回来之后,就没见过那个人,并不了解他的去向。
闻言,秦桑一抿唇,转头,直接往疗养院外跑出去,她今天为了方便,穿的是运动鞋,跑得飞快,刘姐在身后喊了她好几声,她一步未停,像是一阵风似的跑开。
在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那个人一定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