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仇恨

毛茸茸的头发。

    开门声打断了科里斯的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背上。

    “科里斯，你又做噩梦了？”克罗斯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科里斯坐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克罗斯点亮房间里的灯。

    光明再次回到年轻的科里斯身上，“明天那个领主派遣来征收钱款的使者就会到达，你今晚应该好好休息的。”克罗斯走到床边，坐到科里斯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叮嘱我始终没有做到。”科里斯低声说道，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克罗斯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凑近兄弟低垂的头颅去倾听。

    “叔父不会怪你的”，克罗斯拍拍这个素来就很沉稳隐忍的义弟，“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成功我们也有退路。我都安排妥当了，你放手去做。不论是什么结局，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克罗斯，我很庆幸有你这个哥哥。”科里斯把头抬起来看着窗边的流泄一地的银色月光，怔怔地说。

    “当年叔父在斯巴达救下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克罗斯看着弟弟的侧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科里，我有时候会怀疑我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

    “赛克斯叔父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真的不希望你被仇恨的火焰焚烧殆尽。也许你应该认真地去享受生活，不要把阿拉克涅作为你的复仇工具，我能看出来你的内心很痛苦。也许你也不想这样，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改变？”

    长久的静默，以至于克罗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我做不到，”突然科里斯情绪有些崩溃地说，带着哭腔的声音流露出脆弱：“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放弃。”

    科里斯脑海中浮现出阿拉克涅的温暖笑靥，只觉得心狠狠抽痛。

    克罗斯马上轻轻地拍弟弟的肩膀，尽可能温柔地安慰：“时间还很长，没有人会逼你做出抉择，科里斯，你有很长一段时间去想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只是说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稍微回应一下她的心意。每次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你可以试着给她一点笑容，就像你今天和西瑞尔相处那样放松就可以了。毕竟我们都已经是罪人了。她没有罪，她的出身并不能足够决定你对待她的态度。科里斯，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你说的没错。”科里斯动摇了。

    一个处于严酷寒冬中的人在他心中那无边无际的白色荒原中看到一朵娇嫩美丽的鲜花怎么能不想去呵护她呢？

    科里斯内心暗下决定，要改变对待阿拉克涅的态度。

    “你自己好好想想，阿拉克涅是个好姑娘。”克罗斯准备回去睡觉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

    “别走了，克罗斯，我们俩喝一壶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过了。我太过沉浸于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了。”科里斯叫住走到门口的克罗斯。

    “好啊，哈哈哈。喝酒喝酒，醉了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你装的东西太多了，我去取几瓶好酒过来。”克罗斯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