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酒神节时街边小摊贩卖的将军面具。
五官夸张,眼眶部位是一个很大的空洞,代表将军圆瞪似铜铃的眼睛。嘴巴紧抿,可以看出这位将军的严肃内心,他似乎正在发怒。
阿里斯托芬把这幅残破面具戴在左脸上,面具好像有一种魔力,自动地紧紧吸附在他干瘪粗糙满是褶皱的脸皮上。尽管很不舒服,阿里斯托芬却感到一阵莫名而熟悉同时令他心安的怒火。
他顺应这股怒火,挥动右手,一个黑漆漆的人型影子立刻从马车的地板上浮现出来,单膝跪在阿里斯托芬的身前沉默不语。
“去,为我把外面想要接近马车的人抓过来。”阿里斯托芬用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年轻得不像是一个老者发出的苍老声音,倒像是年富力强的壮年大汉。
黑衣士兵低头应诺,身形像黑色液体流进马车地板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功夫,马车地板上的黑色影子再次像水面一样波动,黑色士兵的身体从水中浮现出来,慢慢浮上水面。
“人呢?”洪亮有力的将军声音从阿里斯托芬的苍老身体中发出。
身型精悍的黑衣士兵没有说话,低下头摊开双手举到“将军”的面前,随即就保持这个姿势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阿里斯托芬定睛一看,竟然是两张被裁剪成小人的纸片。
“被人盯上了。”阿里斯托芬脑海中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到底是谁走露消息?”
他在心里细细地省视这次出行前见到的每一个人,以他掌握的信息而言,都不太能对得上号。
如果是大路上的强盗或小偷偶尔盯上这辆马车的话,是不可能用这个纸傀儡前来试探的。这样的技术总是被贵族们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流落到平民们手里的可能性不说是零,起码也是万中无一。
阿多尼斯和希罗多德紧张兮兮地看着伪装成醉汉靠近马车的两个纸傀儡,没有预想中的侍卫仆从出现排查,更没有人被傀儡的脸吓到落荒而逃。
除了两个傀儡和他们两个像傻瓜一样蹲在远处墙根的笨蛋,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阿多尼斯不由为自己感到好笑,白紧张了一番,亏他还和希罗多德密谋半天,制定出这么精细的计划,搞半天蹲点到凌晨他们都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希罗多德想得和他一样。
两人从墙根站起身来,准备走过去看看马车里的东西。
突然希罗多德脸色大变,拉着阿多尼斯的胳膊就蹲下身,贴在墙角一动不动。
阿多尼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神经。
希罗多德瞪大眼睛用手指着马车前,示意他探头看看。
阿多尼斯从拐角处探出头,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两个傀儡的脚腕被两只手狠狠抓住,捏成了细条,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刚才他们两人因为天黑加上纸傀儡的遮挡没有看见那双从地面伸出来的漆黑大手。
但是希罗多德却能一定程度上感受到纸傀儡的状况,所以他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却第一时间察觉了异样,阻止了他和阿多尼斯的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