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的泪意,含羞带怯道,“皇上所赏,臣妾不敢有异议。只是父亲这里,还望皇上能够明查才是。”
她的父亲平白无故便遭了贼人算计,如今生死一线,更是让人担怕了心。这般的恶劣事情,华嫔心中,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是自然,朕金口玉言,还能骗你不成?”
皇帝一笑,自是无不答应。眼底微微扬起的眸光,看似温柔至极落在了怀里的女人身上,实则心中想着,却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梁士,留一些人手下来,尽心保护华大人。朕与华嫔便即刻回宫里。”
怀里不着痕迹,将仍是一脸哀戚的华嫔娘娘推离一旁,景元帝起身,与梁总管又低低吩咐了几句,看着一身干练的纳兰城也到了场,更是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意味深长的道,“好好干,朕欺待着你的好消息。”
武国公的死,他并不可惜,他最最可怜的是,武国公突然这么一死,所有后续的事件,都似乎于瞬间中断了。
到底还有谁与他是同谋,蛮尾国到底又派了多少探子进来大历朝,是他最最关心的事。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纳兰城抱拳,眸光里闪着咄咄逼人的光泽,像是一头被全力放出铁笼的猛虎,这一次,不用皇帝吩咐,他也一定不会放过那背后的凶手。
那一夜暴雨,将会是他心中永远都抹不去的恨。
“唔,虽然朕很放心,但一切还是要量力而行,纳兰大人这几日一直告病不上朝,你回去也可以给老大人传句话,朕的朝堂不能没有他,眼下武国公身死,一切都千头万绪,还希望他能够保证身体,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最后留下了这句话,景元帝脸色含笑,又理了衣装,施施然拂手而去。梁总管在身后向着一脸微凝的纳兰城使个眼色,便也赶紧跟上。
华嫔自然不用多说,早有身边的太监宫女,如云如织一般的来簇拥了,扬长布去。纳兰城便一个人站在原地,心头万般复杂,不知从何而起。
帝王的心思,总是难猜的,谁知道皇上这样说,是到底要纳兰大人一病之下彻底的告老还乡呢,还是真的想要他再出朝堂,为皇帝出谋划策?
“大人,这里的事情,要不要再细查一次?”
寒秋手里拿着记录上来,抹一把额头的汗,脸色异样的难看,“大人请看,这便是属下提审了府里的那些可疑之人后,所得来的口供。您看这里……”
手里的记录送上去,指着其中一人道,“大人可还记得他?”
纳兰城倏然回神,眼里浮上了惊讶,“怎么又是他?”
抬手将那记录拿在手中看,越看便脸色越沉,“寒秋,这件事先不要让人知道,另外,将这个人提出来,单独关闭,等这些事情再查得清楚一些,便去禀报皇上知道。”
口供记录本上,寒秋看着那个人的名字,竟是如此这般可以让一向风淡云轻的纳兰大人倏然凝重,他心中也不由得将宫中的一些流言,都浮上了心头。
有人说,锦妃娘娘肚里落掉的孩子,是纳兰大人的……
“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纳兰城长长吐一口气,又望着明显走神的寒秋道,“这是锦妃娘娘的兄长,曾是因为欠赌不还,差点被剁了手的。这人名叫苏玉方,名字起得好,可却是不争气。”
锦妃娘娘,闺名锦言,单姓苏。合起来是苏锦言,这也从名字可以看得出来,当初取名之时,也是经过一番种种思量考究的,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孩子,一个能默默无闻,极为争气的坐上宠妃之位。
另一个,却这么好吃懒做,无赌不欢的竟又会惹上了刺杀案!
“那如此说来,若是此案放开来说,便是连娘娘也要牵连其中的?”
寒秋回神,眸光极是怪异的看向纳兰城,又不无担心的说着,纳兰城便知他在想什么,无所谓的清冷一笑,也没放在心上。
总之那些宫里的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无所谓去计较这些。
皇帝进了宫,先行打发了华嫔离开,便依约先去了锦宫,门口只有小和子守着,青枝和核仁倒一个都不在。
不由就奇道:“人呢,都是去了哪里?”
鼻间轻轻嗅着,隐隐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味道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