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城片刻愣怔,又猛然脸色煞白,“扑嗵”一声双膝落地,却是挺直了背脊,一字一顿的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后宫之中流言蜚语,微臣也曾听说,可微臣为人,皇上也该知道,微臣一向光明磊落,行事肃正,断断不敢做出任何有辱娘娘之事!”
额上冷汗往下滴落,他哪怕心中再惊,此刻,也绝不能露怯。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句世言警句,一向将为人臣者的本份,诏告得酣畅淋漓。纳兰城双膝落地,心下忐忑,也跟着渐然发寒。
这世间最怕的事,就是生疑。
一旦这心里生出了怀疑的种子,很快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便是一代帝王,也不能免俗。
“哼!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朕来问你,自古无风不起浪,你既是跟锦妃无暖昧,又为何后宫中,满耳都是你们苟且之事?!”
皇后为此,还曾特意杀进了甘露殿,以至于锦妃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流下,他因此而伤心,可他也绝不相信,他的锦妃,会背叛他。
然而现在,这又怎么解释?!
“口口声声说不敢对娘娘有辱,却字里行间都在护着锦妃的家人……纳兰城,若是你心里没她,你又为何独独对她上心?”
景元帝拂袖而起,绕过满地的奏章折子,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的面前,冷眸凝视着他,“有什么事,就给朕说清楚吧!”
有些事,他可以忍,可有些事,他却绝不能忍。
纳兰城心里便长长的叹息,他不明白,这明明是在严查着华大人府中的刺客之事,怎么突然间便又跳到了锦妃娘娘的身上?
心一横,他豁出去的道:“微臣从来忠于皇上,忠于大历天下,微臣可以对天盟誓,若对皇上有任何不忠,对娘娘有任何异心,微臣甘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已被皇上的疑心,逼到了这种地步,纳兰城便知,若是他再不能快刀斩乱麻,这之后,无论是锦妃,还是他小小的一个御前侍卫长,都会遭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而说来也怪,在他盟誓之后,刚刚的天色还极是晴朗,皇上的脸上也跟着好转了不少,梁总管才刚刚松口气,跪着身子爬在书房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奏章折子,便见外面的天色,忽然就阴暗了下来。
秋日的风声来得急促,微凉的雨点,不多时就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当空一道闪电惊过,“轰隆”一声骤响,雷声劈下,天地变色。
……
“娘娘,又下雨了。没想到这一夏的雨水都不算太多,这入了秋,便是来得够急。”
核仁一边说着话,却将撑着窗子的支杆收了回来,内殿里原本很清亮的光线,便随着暗了一些。
锦妃慢悠悠坐在茶桌边喝着补身的暖茶,一边又道,“夏季雨少,不算好事。而秋季雨多,也更不算好事。”
夏季雨少,会旱,秋季雨多,又会影百姓收成。
“唔,原来这样啊,娘娘懂得可真多。”
核仁笑嘻嘻上了前来,手里又从桌上,拿了绣花的棚子出来,闲着无聊的绣着花,一边又没大没小的与娘娘道,“奴婢自打来了娘娘身边,这是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奴婢今生能够遇到娘娘这样的好主子,奴婢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为人奴仆者,伺候人并不是难事,难的是……遇不上一个好主子。
核仁觉得自己倒是挺幸运的,这辈子留在锦宫伺候娘娘,她便什么也不用想了。
“说什么傻话?我这里,也不能留你一辈子了,等过两年,你岁数到了,我自然会求了皇上让你出宫,再帮你配户好人家……”
“奴婢才不要。外面的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一个个不是老就是丑,奴婢甘露留在宫中伺候娘娘。”
才刚一分心,手里的银针就扎进了软软的指肉中,核仁疼得立时抽气,锦言瞥了她一声,笑骂道,“说你是傻的,你还不愿意听。这女人大了,哪有不配人的?看看挨扎了,疼吗?”
手里的暖茶放在桌上,锦妃起了身,走过去看她,核仁立时就有些惊,忙忙的放手里的绣花棚子放一边,急急就道,“娘娘如此善待奴婢,奴婢都要被吓死了。只是针扎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随手将冒着血珠的手指往嘴里吮过,抬手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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