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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坐了整整一夜的后果,便是第二日,她本就产后虚弱,不曾彻底调理好的身体,再一次便裹着病痛病倒了。
核仁当即吓得够呛,急忙着人去请了太医过来,不多时,宸妃娘娘也拖着一身的病来了锦宫。
“娘娘,我家娘娘正在病着,不能出门迎接,还请娘娘恕罪。”
核仁吸一口气,将这句恭敬的话,说得极是生硬。宸妃便一脸苦涩的看着她,在看到她脸色高高肿起,已经发青的色泽时,不由嘴角抽搐,心中大笑,又急忙轻咳一声,掩饰的道,
“锦妃不肯出来见我,是还在生本宫的气吗?都是本宫不好,以至于到了现在,身边连个能够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才使得青枝姑娘在本宫那里出了事。”
说着话,眼里忍不住就含了泪,手里捏了帕子轻轻去擦,倒是一个天生的戏骨,任何事不用刻意去拿捏,就表演得如此到位。
核仁咬牙,只不去看她,将身形低了道,“娘娘请坐,奴婢这就喊人给娘娘上茶。”
腰身一弯,屈膝行礼,也不等得宸妃出声,便极快的退了下去,宸妃便抬着帕子咳嗽了一声,大度的并没有去计较,倒是与她一起进门的随身嬷嬷忍不住了。
低声哼道,“锦妃娘娘眼下如日中天的受宠着,没想到这锦宫里的宫女,也一样目中无人的跟着狗眼看人低!”
“你住口!本宫面前,又岂有说话的地方?”
宸妃变脸冷斥,手里的帕子落下来,紧紧的攥成一团,却是又立时咳个不停,看起来像是又急又怒,倒是极为唯护锦宫的心意。
嬷嬷受了骂,脸色讪讪,顿时就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去帮娘娘抚着背,宸妃也便随了她。
这个嬷嬷是打她贴身的奶娘嬷嬷死后,梁总管又亲自去挑的人,送到宸宫里的。
对于她的来历,宸妃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她一直不说而已。
有些人,有些事,隐忍不发是最好,蓄势待定也是最好。自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到锦宫里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宸妃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唇角的弧度轻轻的向上弯了弯,耳边已有脚步声传来,内殿与外殿隔间的珠帘处,叮叮当当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宸妃立时又哀了一副模样,病态不减的侧眸去看,锦妃一脸的病容,连走路都不隐,正由着核仁慢慢的扶着出来。
宸妃见这二人,倒是忍不住又想大笑,心中大呼痛快。
这一主一仆,脸色俱都这么差,这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也天生都这么犯贱,怎么就不死呢?
心里大笑过后,又深深的恨着,若不是这个贱人,昔日的宸宫,依然风光无限,高高在上。
可偏偏现在,她一个小小洒扫的卑贱宫女倒成了气侯,而她宸妃几乎是成了整个天下的笑柄!
如此之事,又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心里怨毒着,可一见锦妃出来,她还是立时就上前,脸上挂着深深的悔意,与泪意道,“锦妃妹妹,都是本宫不好,才会害得青枝出了事。可她也是好意,那风筝不知怎么的,就飞上了房顶……这后来的事,妹妹大概也是知道了吧?”
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哽咽着嗓音,不时的擦一把眼泪,看上去也极是伤心,锦妃却摇摇头,反而来安慰她道,“宸妃娘娘说这话,是要折煞奴婢么?奴婢与青枝,也都是从宸宫里出来的,她为娘娘为事出力,是她的本份。这次出了事,也不是娘娘愿意的,又何以如此放在心上?”
在宸妃面前,锦言这一次,是将自己的自尊,几乎要低到了尘埃里去。
而相比来说,青枝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她反倒是一点也不关心似的,倒是给人一种,似乎要努力上赶着巴结宸妃的假象。
宸妃听这话,心中微讶,锦妃这是被青枝的死,刺激傻了么?
脸上却不露声色,仍是一脸不安的道,“可到底也是本宫的错,本宫就不该由着她,去放什么风筝,所以这才……”
话到这里,宸妃又再次哽咽着说不出话,而这样的理由,连核仁都要听不下去了,只气得眼睛冒火,要跟她理论时,锦妃已经再次出声道,“宸妃娘娘说哪里话,奴婢这里也听说了,一切,都是青枝她自己咎由自取,下着大雨的天气里,她放什么风筝?死了也是活该!”
说到最后的“死”字,锦言骤然冷哼,森森寒意,如有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