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肚子,又一脸讪讪的讨好着,景元帝脸色抽搐,抬手在她脑门点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朕省省心?”
话虽如此,也依然抱了她,回去内殿中,“外面风大,你要入恭便还在殿内吧。这些事情,你以后也要注意,总不能要朕时时都盯着你的。”
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抱着她又进了恭室,人家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心没肺的道,“反正都是皇上宠着人家的……”
都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能够这么想,这心也是真够宽的。
帝妃二人,在历经中秋遇刺之后,对于之前稍稍兴起的一些个隔阂,便又无声的消散了开来。
当街遇刺,锦妃一介弱女子,却居然能够挺身护驾,单凭这一点,后宫里也是多少女人都做不到的。
德妃手里数着佛珠,在自己的怡安殿后院,经皇帝同意后,是另设了小佛堂,皇帝同时赐匾“静慈堂”。
此是,静慈堂中,佛香袅袅,木鱼敲响,德妃虔诚跪坐于大慈大悲观音像前,坐下蒲团已然岁月日久,有些磨损,德妃则一身素衣,青丝安然。
与拂长伴,心性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入宫这么久,德妃一直都是清心向佛,从来不入后宫争执。
口中经文轻诵,德妃一心向佛,不沾世事,倒是是后宫诸妃的一个典范。
佛堂的门被人推开,有嬷嬷悄悄的抬步进来道,“娘娘,外面来人,出事了……”
诵经声停止,德妃慢慢双手合什,又诚心三拜之下,这才终于起身,慢慢的道,“不是说了,如果没有重要事情,不必来本宫这里吗?佛门清净之地,免得菩萨怪罪。”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菩萨也定是极不愿意看到的。
娘娘面色平和,声音无怒,这进来的嬷嬷却是吓得立时便躬身,连连应声道,“老奴知罪,娘娘开恩……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老奴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一下。”
“哦?听你这样说,本宫倒是好奇了。杨嬷嬷,你且与本宫说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至于你如此不顾本宫严令,而要到这里来与本宫说话?”
佛珠捏在了指间,德妃轻问,慈祥而平和的脸色,倒真像是一个得道成佛的老佛爷般,看起来极其的仁和。
杨嬷嬷心中暗道,也难道德妃娘娘总是要潜心礼佛,原来一个人的心境,是真的可以随着佛祖的平和,而改变的。
“杨嬷嬷,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指间佛珠又轻轻捏动,杨嬷嬷猛的惊吓回神,“娘娘恕罪,老奴不敢多想,老奴只是觉得……此事虽然看起来无任何蹊跷,但实际上,也或许还有着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那边的事情,虽然做得隐蔽,并且无论是谁,都不会联想到她们头上来,可这纸里包不住火,万一此事败露,那娘娘这一辈子的清名,也就跟着毁了。
“蠢货!本宫吃斋念佛这么多年,难道非要是在此事身上栽了跟头吗?”
德妃厉声低喝,手中的佛珠猛一用力,圆润滑亮的佛珠,“叮叮当当”的便落了一地,杨嬷嬷顿时脸色发白,吓得立时伏地不起,浑身哆嗦。德妃眸光里带着冷意,定定看她片刻,终是又长吐一口气,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起来吧!为人善者,便要一世善者。外面的事情,你去处理好,本宫不再希望再有任何事情,节外生枝。”
弯下腰身,一颗一颗的将刚刚掐落在地的十八颗佛珠慢慢捡起,却无论怎样用心,到最后,却依然只有十七颗。
少一颗,便像在心上,重重的打开了一道失态的缺口。
“出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起身,见杨嬷嬷还吓得伏地不起,德妃再一次又出声喝退,杨嬷嬷浑身颤抖爬起,倒退着出了静慈堂。
德妃将所有捡起的佛珠放在掌心里看,片刻,终是长长一叹,“罢了罢了,既是无缘,也便弃了吧!”
十七颗佛珠,缺一不可。
“娘娘,午膳时间到了,请娘娘移驾用膳。”
小宫女进门来请,德妃颔首,随即将重新捡回的佛珠递给她,“拿出去,扔了吧。”
宫女愕然,“娘娘,这……”
这不是娘娘向来最为喜欢,珍视的那串佛珠吗?怎么突然间,就要扔了吗?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问。走吧。”
素衣青丝,她于佛堂之中,漫步而出,随着那串佛珠的缺失,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心里那重重压制的念想,也终于有种冲出牢笼的感觉。
“三清,有空的话,再帮本宫重新寻一串上好的佛珠吧,这串旧了,本宫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