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向前随行。
不想,才刚刚行至宁安宫之前,便见宫门大开,尘烟满布,院子里秋下的梧桐树上,叶子慢慢泛黄,随风而落。
天气慢慢见凉,深秋已然来监。
武皇后宫中的梧桐院落中,眼下也竟是堆了满院的落叶,更是放眼望去,荒草凄凉,说不出的心情复杂,而又难掩叹息。
由此,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武皇后眼下的日子过得该有多么的不如意?便是连同这里洒扫的内侍宫女,都能如此的玩忽职守,怠慢罢工!
若是搁在之前,皇后之尊,母仪天下,又有谁敢如此放肆?
“皇……”
小丸子刚要出声喝斥,便被皇帝抬手拦下,小丸子随之垂首步,景元帝慢慢的迈步而进,踏下台阶,不期然间,便听到梧桐树下,正背对着宫门而坐的两个小宫女,异常热烈的在讨论着,“唔,这样的流言,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锦妃娘娘眼下都是独宠后宫了,她是怎么也不可能,会与别人去思通呢,这是不可能的事。”
浅浅的宫粉色,小宫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言词之间,是满满的惊愕之意,另一个小宫女却一脸鄙夷的瞪着她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早就听说锦妃出身低微,好像还是在宫女时,就与纳兰大人之间是有来有往的……听说最初时,宸妃娘娘出事,她就敢一人去往皇后这边,要救宸妃回去,然后……被人发现,差点给打死,还是纳兰大人最后救了她呢。”
“呀,这是真的吗?我怎么就不知道事?”
“你不知道这是自然的了,你才进宫多久?……哎,算了算了,也就算我们倒霉了,皇后娘娘现在失宠,而且又已经疯了。这个宁安宫,以前那些个人,可都是挤破了脑袋要来的,现在,却个个避之唯恐不及,我看也就只有咱们两个傻,又好欺负,才会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听起来像是知道很多宫廷秘事的小宫女,最后这一句总结,更像是唉声叹气的命运不淑,另一个据说新进的小宫女,便也跟着她不停唉声叹气,便听得身后一阵脚步踩在落叶上,“嚓嚓”的声音轻响。
两人顿时就吓了一跳,“哎,是谁……”
身子转过来,一眼就看到金色耀眼的帝王服饰,如此那般咄咄惊华的逼人于眼前,两人腿一软,脸色煞白的扑通一声跪地,“皇……皇上……”
哆哆嗦嗦的声音,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全了。
景元帝站于她们面前,目光静静的看着她们,眸光忽明忽暗,一时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最后,终是沉沉的吸一口气,“一并处理了吧!”
负手与后,抬步去了宁安宫正殿门口,门上依然挂着铁锁,将这一处曾经是极为尊崇的后宫重地,锁得如此的荒凉,如同冷宫。
“来人,开锁。”
唇间低低一声喊,早有守门的小太监带着满头冷汗,一连步小跑的上前来,抖嗦着手,将锁头打开,锁链摘下。
小丸子将门推开,景元帝迈步而去。
昔日里,辉煌无比的皇后中宫,眼下,就如同一片死气沉沉的暗牢一般。
不止门口用锁链锁着,便是殿内的四周窗子,也都处处用砖石封了,踏步进来,只不过片刻时间,就觉得心中极是沉闷。
“来人,将这窗子打开,透透气息吧!”
久未踏足这里,已然陌生的不似人间,且这里面的污浊味道极是浓重,像是无数出恭都留在了这里似的,不止有难以忍受的酸臭味挥之不去,更有呛到几乎要恶心的汤药味,不停的往鼻子里钻着。
“还有,再着人进来,将这整个宁安宫,都整个的打理,清扫一遍。皇后纵然身体抱恙,可她仍然是朕的皇后,这些奴才,竟敢如此的怠慢皇后,是真不想活了吗?”
声音提起来,又低声喝道,只不过这一声低喝,倒是另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着人来办!”
留守这里的值殿太监立时哆嗦着起身,慌张着跑出了殿门,不多时,便心尖发颤的喊了三五人进来,不用皇帝再多说,主动就从内殿里搬了把软椅出来,请皇上先到殿外去坐。
毕竟这内殿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有时候,皇后疯起来,是会把出恭的黄金,四处乱抹的……
不过,即使皇后再疯,也依然是皇后之尊。这些人就算再恶心,也是要去伺候着。尤其是眼下,皇后“病重”,也才刚刚用了药,还在沉睡之中,可皇上到了,值殿太监便更不敢怠慢,立时又吩咐了人手进来,也同样将久未出门的一国之后,抬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去。
阳光下,梧桐树泛着“哗哗”的响声,风吹树叶,簌簌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