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事,长一智,只因他们之前在御书房门口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双双关了天牢,打入了甘露殿,如今这日子才刚刚好一些,锦言实在想不出,纳兰城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访?
“他现在是不是没事了?皇上不再生他的气了吗?唔,他这次来……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略略迟疑了一下,锦言一连串便问出了这么多问题,小和子摇了摇头,自动忽略她前两个,道:“纳兰大人没说是什么事,不过看样子很着急。”
锦言心下一紧,立时道,“好。你去跟他说,让他在宫门口等着,我马上出去。”
看看天色,只是将近入夜前,还不算是太晚,锦言匆匆披了件大氅,又怀抱了手炉,拉开宫门行了出去。
身后,小和子等人紧紧跟着,自然也有皇帝的暗卫随时在暗中,或保护,或监视着锦嫔娘娘。
这中间隔了数月不见,两人再次相见,自然有诸多尴尬。
可很快,这份尴尬就被抛到一边,锦言抢先问道,“纳兰大人这么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数月不见的女子,依然如印象中的那般纯真,质朴,看来,是并没有为上次的事件而嫉恨于心。
纳兰城欣慰的看着,心头悄悄松口气的同时,也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赶忙垂眸道,“回娘娘的话,苏夫人身体不好,微臣特的请示了皇上,便准许今夜由微臣护送娘娘出宫,去往家里见苏夫人最后一面。”
晴天霹雳来得太过突然,锦言猛然一怔,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娘亲虽然向来是逆来顺受惯了的,可也断断不会……
心里不敢再想,她猛然上前一步,下意识去抓纳兰城的手,失控的想要再问清楚,小和子眼疾手快上前,拦在中间,纳兰城适时后退,两人间拉开距离,锦言猛的清明,又出一身冷汗,感激的向小和子看去一眼,又与纳兰城声泪俱下的道,“纳兰大人,快,快走!”
事情竟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
甚至,连重新回宫换一身衣服都来不及,便在甘露殿门外,“的的”行进的马车里,又拿出皇上特赐的腰牌,出了宫。
夜色笼罩时,宵禁便已经开始,白日里人满为患的朱雀大街上,原来还是可以留到稍晚一些的,可自从上次帝妃遇刺之后,便再也没有那样的好时候。
天色一黑,不管你是高贵士族,还是平民百姓,一律不准在街头兜留。
“纳兰大哥,我母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的,竟是突然就不好了?”
手抬了帘子,冷风扑面而来,雪粒里掺杂着冬寒挟裹着砸到脸上,锦言忽然就觉得脸上有些凉,抬手一抹,是落了泪。
纳兰城亲自驾车,闻言回声道,“娘娘勿急,只是可能犯了突然心疾,所以才有些……娘娘等一下到了,可千万不要太过悲伤,若不然,苏夫人只怕会更不好。”
病中的人,不喜欢别人总去哭,这是所有人的忌讳。
人只要还活着,就尽量的开心的笑着。
“嗯,我知道了。纳兰大哥,麻烦你再快一些。”
夜色很快黑下来,街上无人,纳兰城缰绳一抖,更加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在另一边的车辕上,坐着小和子,随后的一辆青色蓬顶的马车里,坐着核仁与秀儿。
她们两个不放心娘娘,也便跟着来了。
马车出了城门,便直奔外的郊区而去,一路景色十分熟悉,即使是冬夜严寒,可道路两边覆盖着白雪的隐隐轮廓,还是能够细心的辩别得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七年了啊,再过了这个严冬的新年,就已经是八年了。
整整八年的时光,她自从被亲生爹爹卖进这皇宫里开始,她是从未回过家的。
八个年头,她曾经无数个日夜的期盼着爹娘,期盼着有爹有娘的那个家,可是每一次期盼过后,总是失望。
慢慢的,她也便失望了。
娘再怎么疼她,又有什么用?在那个家里,当家作主是爹。
赌博耍钱的,是哥哥。
她与娘亲,就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敛财的两个工具而已。
一个卖了换钱,另一个留下来当苦力……现在,这当苦力的熬不住了。
心下骤然一痛,抬手将再次流下的泪水抹了去。
咸咸的味道随着风雪向后吹开,纳兰城不回头,也知道她在哭。
“娘娘,稍安勿燥……苏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轻轻劝慰着,他将马车的速度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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