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带人闯入时,德妃已经迷迷糊糊的小睡了片刻。
见状,一脸诧异看着皇上,柔柔的问道,“不知皇上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她尚在睡眠中,就被有人忽然闯入的动静给惊醒,紧接着,帝王一身铁色寒衣,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居高临下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的眼神。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她是他整个后宫妃嫔中,最为清心寡欲的一人。可现在看来,真有那么清心寡欲吗?
是否一切,都是她的伪装?
如此当真是,那他这么多年,与她同床共枕过,那这背后的寒栗,便让他忍不住打心底里发凉!
“德妃,你告诉朕,之前,你刚刚去过哪里?”
略微弯了腰身,他以便再加清楚的看清她眼中的神色,可是,他失望了。
德妃的眼中一片祥和的宁静,半丝波澜都无,依然不解的问,“皇上,臣妾一直在宫中,并未外出啊。”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笑了,“德妃,那你从前一直握在手里的佛珠呢?可否给朕看看?”
“呵,皇上要看这个干什么?”
德妃轻轻一笑,心里松了口气,向来佛光氤氲的脸上,竟是难得有了几丝红晕,如同小女儿一般的嗔怪道,“不过皇上深夜前来,就只是为了看串佛珠就闹这么大的动静,臣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返身回去,将一直搁在枕侧的佛珠拿起来,双手送去了帝王手中,皇帝目光看着她,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端侃。
“朕记得你的佛珠是十八颗,现在是几颗?”
并没有伸手去接,皇帝直接问,德妃笑,“自然还是十八颗,皇上怎会这般问?”
抬手将佛珠晃在眼前,一颗一颗的慢慢数着―――十八颗。
一时间,景元帝倒不知该如何与她说了,心中一叹,只道,“无事。你接着休息,朕还要有事要忙,这就离开!”
衣袖一转,转身而去。
慢慢的,德妃将手中的佛珠放下,眼底的笑意褪去,脸色阴沉,充满怨毒的恨意。
“皇上,您……真就那么在乎她吗?”
佛珠收在手中,又扔在枕头一侧,德妃返身躺下,再次闭眼休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三清。”
听着殿外的脚步声渐去,德妃扬声唤着,将早已被皇上的突然到来给吓到的三清喊了出来,德妃道,“本宫之前的珠子,你拿去哪里了?”
三清战战兢兢道,“回,回娘娘的话……不是,不是已经还给娘娘了吗?”
原本是要拿出去扔了的,可三清没舍得,转过几天后,德妃想起了这事,便又要了回去,这事,娘娘不应该忘记的啊。
“胡说!你分明是拿了本宫的珠子出去扔了,也不知道被谁捡了,你听到了吗?”
德妃坐起,慈眉善目的眼底透着精光,三清吓得腿软,扑通跪地。
她就算是脑子再傻,也明白了娘娘这意思,身子跪在地上,脑袋磕得“怦怦”响,“娘娘饶命,饶命啊……”
德妃冷哼,“闭嘴!要不然本宫身边现在无人可用,你以为你还真能活到现在吗?滚出去!记住本宫的话,若是有人问起,照本宫说的做,若不然……你该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还有你所在意的,本宫也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清是孤儿,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姐,可她心中……有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是求过娘娘,等得入宫时间到了,就送出去配人,可眼下……这样美好的愿望,还能够实现吗?
“娘娘,奴婢都记下了,奴婢不敢违逆娘娘。”
身体打着哆嗦,三清呜呜咽咽的说着,德妃再次哼一声道,“过来,本宫再教你一些……”
三清过去,德妃附耳,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三清更加吓得厉害,浑身抖如甩糠。德妃骂一句,“滚!没用的东西,话都记下了吗?记住,一个都不许错!”
不耐烦的摆摆手,将三清打发了出去,德妃这整整一夜,便再也睡不着。
皇帝出了怡安殿,心里的烦燥便越来越甚,“纳兰城,你与朕说,人是德妃带走的,可朕去了,德妃的佛珠好好的,你又作何解释?”
手里的佛珠猛然砸出去,其中一颗砸到纳兰城的额头上,纳兰城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瞬间便额上起了肿块,跪地垂眸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人定是德妃娘娘带走的,而佛珠,更是可以伪造的。”
眼下情况,他别无他法。
不管是不是德妃,可德妃就是他查了整整一个时辰,所查到的唯一一个有嫌疑的人。他不能松口,绝不能松口。
一旦他连自己都不自信,那么,锦嫔必定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