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戏唱得,倒是格外淡然的紧。
又过片刻,门外的哭喊声越来越低,核仁心下渐渐就觉得不安,低声道,“娘娘……奴婢怀疑,是不是之前那碗凉奶出的事?”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锦贵妃抬眸,眼底似笑非笑,“可秀儿的凉奶,是华嫔拿的,又怎么会到玉美人的肚子里?”
“可是……”
核仁还想再说,便见自家主子一声淡淡的轻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核仁,等下太医到了,你只管好好听着便是。”
如此故弄玄虚的娘娘,核仁还是第一次见。
真是心里好奇的要死,又更加担心的不行,可见娘娘如此的淡然若定,她便也跟着心安。
不多时,诸位太医匆匆而来,个个心里都打着鼓,在到来之前,还在想着眼下的贵妃娘娘这又是怎么了,可当到近前的时候,诸位太医一眼便看到已经是气息奄奄跪在宫门前的玉美人时,立时便脸色大变,低呼出声。
“天,这是……这是小产了?”
有太医压不住的惊讶着,其它人忙跟着便喝斥道,“休得胡言!快,救人要紧!”
不管是因为什么,小产都是大事。
尤其是玉美人还怀着皇上的血脉呢!
立时,诸位太医甚至连锦宫大门都未进,更加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消息传进院内,锦贵妃正慢慢的掂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的用着,小和子听了门外的禀告,上前道,“娘娘,太医到了。”
“嗯,到了便好。”
顿了顿,又吩咐一声,“等一下皇上与诸位娘娘到的时候,记得告之一下本宫。如此,这戏,便要唱全套了。”
清丽淡然的眸光,带着隐隐微扬的精芒。
华丽而精致的衣裙,潋滟紫的惊华,将她如今的金贵,衬得越发的咄咄逼人。
是早春的时节,风依然凉,脖间围着雪白的围脖,是与曾经蛮尾一起进贡的雪狐是一匹的。
除了那件雪狐皮毛做的暖氅,便还有这一只围脖,还有两只毛茸茸的手套。自然那手套是用不着的,可这围脖用起来,倒是刚刚好。
贵妃头上飞天髻,点辍有金钗,银翠,步摇……随着贵妃的动作,而又轻轻微晃,极是漂亮,华丽。
等得景元帝得到信报,立时撇下满朝文武急急而至锦宫时,其它诸宫四妃也都相继而来。
惠妃一见门前这一场乱,初时还不明所以,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哟!瞧瞧这是怎么了?这是哪个敢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在贵妃娘娘的宫门前肆意乱来?”
等得到近前,一眼看到竟是玉美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时,立时那脸色就跟着发白,额头出了冷汗。
淑妃一眼瞧见,嘴角一撇,落井下石的道,“唔,还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皇上之前才宠过的玉美人吗?听说这个玉美人可也算是个命苦的。先是跟着贵妃娘娘是个小小的宫女,后来跟了皇上,眼看着好日子来了,结果又被人给硬硬的调教了去……唔!不过眼下这情况嘛,啧啧啧,看起来凶多吉少了。”
手里的帕子掩着嘴角,一边面露可惜的望着玉美人极是同情,一边又幸灾乐祸的弯着腰眼笑,惠妃气得顿时就阴沉了脸。
掌心里的指甲,狠狠的攥进了肉里,她恼怒的道,“淑妃!你想要拉本宫下水,你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含沙射影,又算得什么本事?”
一时气怒,她真是想要扑上去,狠狠撕烂了那溅人的嘴。
自从淑妃一反常态的不再总是天天揣着天真当招摇之后,这一嘴的尖酸刻薄,更加比起之前不讨人喜欢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玉美人还在危险之中,就不能消停些么?”
德妃打着圆场出声,惠妃哼一声,“好啊,看在德妃姐姐的面子上,本宫就当听不到这犬吠了。”
下巴微微抬起,视线朝上仰起,姿态高傲,如同得胜还朝的大公鸡一般,如此的宽宏大度,淑妃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出声怒道,“你说谁是狗呢?”
敢说她是犬吠?这欺人太甚!
“唔!本宫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那现在谁在吠,就是在说谁喽。”
若论心眼小,说话最口无遮拦的,那当属惠妃无疑。
自然,淑妃那么点小斤两,惠妃在渐然的冷静之后,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你……”
淑妃气得又怒,贤妃脸色一沉,冷冷的道,“都别吵了!贵妃门前,都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