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去了这个称呼了,偏偏她的总是留着,淑妃猛然就一个寒战,硬着头皮道,“贵妃娘娘,臣妾……实不敢担这个姐姐啊!”
贵妃今天,这是要害死她么?!
“怕什么?有本宫在这里,还有人敢吃了你不成?淑妃姐姐,本宫说你担得起这个姐姐,就一定能够担得起。”
说着话,又更是亲昵的抬手拉了她,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淑妃只觉得如坐针毡,简直要把锦贵妃给恨死了。
脸上却半丝不露,一边硬着头皮落坐,一边又悄悄的看一眼院子的另一侧,秀儿刚带着月嬷嬷过去安排了房间,这会儿过来,是要来给娘娘谢恩的。
淑妃一眼看过去,马上又转过脸,佯装镇静的又随意说着话,贵妃瞧在眼里,轻轻便抿了唇,“淑妃姐姐,怎么本宫看来看去,都觉得你对这个月嬷嬷似乎是十分器重的意思?这样总让本宫感觉,像是在巧取豪夺一样……要不,本宫还是将月嬷嬷再还回去?”
试探着问出这句话,锦贵妃懒洋洋将身子靠了身后的椅背上,手里的茶盏轻轻的来回转动着,看起来果然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淑妃立时心里又骂:呸!假惺惺的溅人啊,既是想要还回来,那刚刚又何必开口?
“娘娘,瞧您说的这话,不过一个嬷嬷而已,臣妾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强挤着笑颜出口,两个女人单单只因为这么一个月嬷嬷的问题,就来回的暗中斗了数次。
在场几人,哪个都不是傻的。贤妃自然目光如炬,也马上对着月嬷嬷上了心,德妃向来只在心里做文章,就算上心,也是在暗中打量着,惠妃就直接大大咧咧的瞅着慢慢行至近前,要再次给娘娘谢恩的月嬷嬷,忽然就咦了一声,“这个月嬷嬷,看起来……好眼熟呢。”
淑妃慌忙打断道,“唔,姐姐这样一说,其实是人人都眼熟的,毕竟都在这宫里呢,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什么就见过……”
月嬷嬷已经上前道,“老奴再次叩谢娘娘垂怜。老奴从今儿个起,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了,自然也没有闲着的道理,不若老奴就先随着秀儿姑娘去往厨房,看看有什么材料,来给娘娘献一下手艺?”
半新不旧的藏青色宫装穿着,是这宫里嬷嬷的专属服侍。锦言笑着抬眸,若有所无的看她一眼,无可无不可的道,“去看看也行,拿着就当练手了。”
顿了顿,目光落在月嬷嬷白皙的脖颈间,点了核仁道,“你去吧。秀儿还年轻,未免毛手毛脚,等一下,你要多照顾着点月嬷嬷,知道了吗?”
眸光深深,意味浓浓的吩咐着核仁,机灵的大宫女立时便乖巧的答应,“娘娘放心,奴婢自会好好照顾着月嬷嬷呢。嬷嬷请。”
一边与月嬷嬷说着话,一边又不忘叮嘱秀儿,“照顾好娘娘。”
秀儿应声,核仁这才放心的离开,小和子自然留在这里,不动声色的侯着众位娘娘。眼见得早春风起,料峭有寒,贵妃身子骨不好,这时轻轻便打了一个寒战,即便有暖暖的围脖压着,也是总觉得这身体里四下漏风。
不由长叹一声道,“料峭春寒,果然不假……众位娘娘身体好,本宫是羡慕得紧。若是无事的话,不如再移步进内殿再细品香茶?”
抬手搭了秀儿的手,慢慢起身。小和子立时着人,就将桌上的花茶往内殿里收拾,这架势,完全是以贵妃娘娘的意愿为主。
贤德惠淑四妃,猛然便瞪大了眼,继尔心里个个不太高兴,贵妃纵然身份高贵,可是她们四妃的身份,也不会比她再低多少。
眼下都已经这样忍着让着她了,居然竟是如此打脸的无视她们的存在,径自就将茶盏收了走,这分明就是越发的不把她们四妃当回事了!
如此下去,这还得了?
惠妃最压不住事,鼻间冷哼一声,抢先道,“贵妃娘娘既是身体不好,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至于这品茶的事,回头再说吧!”
话落,竟是径自行下一礼,再也不看贵妃一眼,甩了衣袖,扬长而去。
早春的阳光下,惠妃一身扎眼的春装,极尽张扬,又傲慢,贤妃心下猛然一跳,与德妃飞快的相视一眼,便见刚刚还好好站着说话的锦贵妃猛然就脸色苍白,脚下倏然一晃,低低的喊一声,“不,不是这个意思……”
紧接着,口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迎着早春的阳光,锦贵妃软软的倒了下去。
胸前,大口呕出的鲜血,闪红了众人的眼睛,秀儿猛一声尖叫,飞一般的扑过来,急着嗓子便喊,“来人,快来人啊!贵妃娘娘气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