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反水的纳兰城却忽的出手,疾若闪电的抬手踢开武月妍手中的炭块。
可偏就是这么巧,那炭块飞起落地,武月妍也不知被谁给推了一记,她一个踉跄扑出去,脸挨了地,就是那么巧的,自己烧红的炭块,毁了她自己的半边脸。
立时皮肉烧糊的味道窜起来,武月妍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喊出去,也正是皇帝听到的那一声。
“后来呢?朕让小丸子两次出去打探,得到消息,都是不太好……”
皇帝皱着眉,想不明白后来的事情,虽然这其间一切安排,都是他亲自布置,可耳听之事,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更加激烈,直观。
“后来的事,不就是皇上安排的吗?皇后伤了脸,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她很快也是想透了这其中的问题,立时便命她的人,要将臣妾这方的人,全部射杀于当场。混乱之中,纳兰大人掩护着臣妾一路闪避……不小心就错开了皇上的位置。”
要说起来,皇帝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然而事态的发展也根本不能提前预知。纳兰城也完全没有想到,武氏皇后会突然发难,要伤了锦贵妃的脸,无奈之下,也只好提前动手了。
“唔,如此看来,事情便也很明朗了。这样说起来,纳兰倒是朕的大功臣了。”
细细听过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景元帝立时便心情大好,他笑呵呵的拥着身边的女人往殿内的屏风后走,一边走着,又谈起了夜里的事情,锦言抿唇,玩笑着反问皇帝,“臣妾满心满眼里都是皇上一个人,皇上还怕臣妾跑了不成?再说了,臣妾身边,也是有着皇上的暗卫,皇上想要知道后来的事情,随便问一个不就行了嘛!”
话到后来,又带了些娇娇俏俏的小女儿味道,锦贵妃使起小性子来,那也是够帝王招呼的。当下便乐得够呛,抬手捏也琼鼻,宠道,“这一次引蛇出洞,做得不错。只是唯一失算的,便是你的家人了……”
从苏老头,到苏玉方,苏氏,接连三人,无辜枉死,是景元帝最过意不去的事情。
纵然帝王无情,那也只是世人看来,帝王也是人,但凡是人,又怎能无情?
锦言摇摇头,乍见帝王的喜悦,便也从家人的惨死之中,慢慢的低落下去,“皇上,臣妾不怨。他们都是被武氏父女害死的。臣妾亲眼见到武皇后杀了臣妾的哥哥……”
那个人,就算是对她再有敌意,再不好,也不该是就那样死在她的面前。
“锦儿,你是亲眼看到的吗?武月妍,她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
景元帝诧异惊道,“她之前,不是这样的人。”
“可世道会变,人心也会变。皇上,臣妾不敢说,武皇后是否变得丧心病狂了,可至少,她的心里是恨着皇上的。若不然,又岂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旦杀了人,她双手便沾满了血,再想回头,更不可能。
“好。现在先不说这事。倒是你风尘仆仆,也累了,先去沐浴,再休息一下。朕出去一下,马上会再回来的。”
反手相拥于她,在她额间轻吻一记,锦言想着心中的事情,勉力扬了唇,挤了笑,皇帝只以为她心伤父兄的逝去,自然也是叹口气,再加几声安抚,便起身离了锦宫。
核仁拿了干净的衣物进来,与主子道,“娘娘心里有事,怎么也不问个清楚?”
就算是娘娘要问皇上从前的事情,皇上也必定会应。
锦言摇头,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温暖的香汤中,凝神片刻,她叹了气道,“武皇后的言之事,也未必就不是她刻意的夸大其词。这以前的事,本宫也是知道一些的。皇上最初的心思,也与我说过,他要我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断不能总等得别人来救。现在这话想起来,倒是皇上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了吧!”
是将她当一颗棋子在使,这倒是也正面证明了武皇后之言,所说不虚。可这之后的事情……锦言顿了顿,眸光暗垂。
皇上一日比一日对她更好,也该是慢慢的歇了那份心思的。
“核仁,你去告诉一下当日诸人,昨儿个之事,任何人不许再提!”
如果武氏皇后,仅仅只是胡言乱语,这话传到皇上耳里,会伤了帝妃间的感情。可此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苏锦言以后,又该以何样的一种心态,去面对皇上?
怕是谁的心里,都无法开解的坦然。
“娘娘放心,奴婢会去吩咐的。”
核仁将此事应下,又伺候着娘娘。可这世间,它该来的事情,并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