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她这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爱妃,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怀里的三皇子举起来又放下来,景元帝转头看过去,将近中年的容颜,并没有将他变得萧条,反而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让宸妃不自觉就想亲近他,一颗心砰砰乱跳,慢慢的,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景元帝一边分心说着话,又逗留着三皇儿,他现在心满意足,极是开心。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
膝下皇儿不需多,三个也便足够,公主同样也不需多,只宠一个就行。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见着皇上与明儿玩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恍惚间回神,宸妃牵扯了嘴角说着,景元帝将孩子放下,嬷嬷赶紧接走,宸妃跟着起身,掩饰的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飞雪,忍不住便感慨道,“皇上,年年月月何其相似,去年的冬季,也有这样飞雪飘零的时候,皇上却并没有来臣妾的宸宫一歇。”
皇上专宠一人多年,她从最初的愤愤不甘,又到后来的手段使尽,再到现在的看淡一切,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浮浮沉沉,有些该放下的,她也都放下了。
而那些一直放不下的,那就……继续悬着吧。
比如说中宫之位,比如说……未来的,太后娘娘。
人总是这样贪婪,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得过且过,可等你有了一些你从来没有的东西时,便又得陇望蜀,又想得到更多。
于是,人这一辈子,就总是在不停的跌倒,爬起,爬起,跌倒中……慢慢前行,前进。
“皇上,臣妾想皇上了,皇上可不可以留下陪陪臣妾?”
千娇百媚的眼底闪过切切的情意,宸妃伺候皇上多年,她知道皇上的软肋在哪里。只要你不去触碰他的禁忌,他其实真的很愿意去做一个普通的丈夫,与自己的妻儿,共享天伦之乐。
眼下,宸妃突然如此哀切,景元帝不由怔怔,好半天,才向她伸出去,宸妃吸了吸鼻子,慢慢的上前,跪坐在他身前地上,轻轻侧头枕在他的腿上。
岁月安好,一世安稳。
不知哪根弦触动了皇帝的心思,皇帝的目光渐渐变得温软,想起从前种种,她是花样年华跟了他,到如今也有好多年……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大手轻轻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难得心情平稳的道,“宸儿,朕现在过来,就是要留下陪你的。”
大手微微用力,将她抱起,宸妃红着脸,顺势坐上了他的腿,景元帝笑一下,低声在宸妃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宸妃忽然愕然抬首看他,景元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许是从前的温情,再度回归,也许是眼下的冬夜,窗外的飞雪,又让他触景生情……总之,他起身,牵着自己身边女人的手,向着内殿里层层叠叠的帐幔,慢慢的旖旎而去。
这一路,宸妃都低着头,格外的娇羞,皇帝的留夜,让她一颗心“怦怦”直跳,皇帝的温柔,也让她隐约觉得,自己的机会,是否再次来临?
绯色的帐幔撒落,柔软的高床载入了两个人的重量……飞雪飘摇,隐约可见,屋子里地龙烧得暖暖,映得外面的窗子,一片凝结的雪霜。
一件又一件的丝衣落下,飞出,帐幔中慢慢传出人声,或轻或重,轻浅或深,总是女子的痴盼,换来了良人的一顾。
只不知这一夜,她的良人,又会在偶尔间歇的空隙,又能想起谁?
“娘娘,外边传来消息,皇上去了宸妃娘娘那里。”
夜深了,娘娘坐在窗前依然不曾休息,素白进门,捧了一杯熟水,锦言抬眸,素面朝天,却自有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知性美。
这时候的娘娘,是寂寞的,是寒冷的,是淡然的,又是坚定的。
“素白,如果我放你走,你会走吗?”
自从她决定要谋取这个天下开始,她便想过自己身边人的命运。
最早是青枝,后来是爹,娘,兄嫂,再之,又是秀儿……这以后,又会是谁,她不敢去想,可她知道,若想功成,命,必不可少。
素白不该是要卷进这里来的人,她该要离开这里。
“不,娘娘。奴婢自从纳兰公子吩咐,便已经是娘娘的人,奴婢不离开。”
素白垂眸,跪下,她细微的声音,却是带着异常的固执,与坚定。锦言定定看着她,半晌,才轻然一叹,“可你当该知道,若是……那是条不归路。成,便是万万人之人,败,则是尸骨无存,甚至诛连九族……”
她要想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靠那个男人是不够的。
好久好久,她也想明白了,她要变强,首先,就要得披荆斩棘,坐上这后宫之中的最高位。
“奴婢不怕。请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眼泪一落,素白吸了吸口,坚定的道,“娘娘,奴婢不走,奴婢会陪着娘娘,不管娘娘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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