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时有些不知所措,心如乱麻,他从来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父皇也没有就这个问题教导过他,可今日萧景宁的引导,为他打开了这扇门,往日只想与平旌哥哥肆意玩耍的他,如今很是恐惧,他好害怕,他怕他保不住长林王府,保不住疼他的皇伯父,握着他的手教他横撇竖捺的平章哥哥,以及那个抱着他转圈圈飞高高的平旌哥哥,他眼里续了泪水,心里难受得要死,未来的路竟然如此黑暗吗。
“在他们心里,长林之罪,罪在将来。”
看出萧元时的挣扎与无措,萧景宁固然心疼,却不得不继续下去,若是元时不能挺过这一关,那么他对以后便只会有恐惧,元时,想要保护好在意的人,你就必须成长,要么成为他们的庇佑,要么在他们的庇佑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你而去,选择哪一条路,祖姑姑相信你能懂。
“在他们心里,长林王,长林世子,长林二公子固然是忠贞之人,他们延续着长林风骨,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呢?你父皇相信他们不会变,有道是白首相知犹按剑,又有几个人能够如你父皇一般能够始终相信他们呢?”
萧景宁看着浑浑噩噩的萧元时,平静的对他说着这些黑暗,这些难测的人心,她能够她毫不犹豫的喝下那杯绝子酒,断了她自己的子女缘分,就能够忍着心里那一丝不忍,将这个依然纯真的东宫之主拉着成长,她是个对自己都能残忍的人,何况是别人。
“母后知道你难过,你恨那些打压长林王府的大臣,可是就根本来说,他们的担忧不无可能,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要把长林王府怎么样,他们希望的是为君者能不那么信任一个手握重兵威望震天的势力,他们希望那么一个势力,固然威震四境,也能不震朝廷。然而无论他们私下里搞了什么动作,你父皇都一如既往的信任着他们。这一点才是关键。”
“可母后,不信任,难道要猜忌吗?”萧元时第一次知道,原来信任也有错。
“就信任而言,本身是没有错的。”萧景宁微微叹气,“私底下如何信任都行,但是在众人之前,还需委婉,这一点长林世子做得很好。不论你父皇如何信任他们,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长林世子是连接着文臣武将的纽带,他为人周全,做事滴水不漏,即便是对立阵营,对他都没有任何恶感。这些年来,若非有他从中周旋,即便有你父皇的信任,长林王府恐怕也不在了。”
“母后的意思是,以法治国,一切按照章程走,为君不当以己好恶而处事,是这样吗?”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为君者在对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完全信任的同时,对一个手握重权的文臣却没有那么宠信,元时,你想想若是你处在那个文臣的位置,你会不会想要做些什么?”
萧元时已经想明白,所以他脸色惨白,哆嗦良久,他终于出了声,“母后,这么些年,父皇做错了吗?”
“他没错。”这句话萧景宁说得斩钉截铁。
lz:那什么殿,反正不是武英殿,撸主直接换成了第一部的武英殿了,不都是办接待外国使臣的宴席吗,干嘛换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