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能到得今日地位,这些道理如何不懂?只是这毕竟是涉及自身安危,灾祸来临之时,本能的便欲逃离,这时哪管什么天子和锦绣河山?一旦不幸亡故,那这大梁江山和天子于他有何用呢?
便有朝臣欺萧元时年幼,眼珠一转便道:“殿下此言有理,但毕竟此处为国都,众臣宗亲皆在金陵。不若趁疫情还未蔓延,臣等护送殿下与娘娘出城一避,在外向城内输送医者与医药,待疫情定了……”
“孤不能走!”
一口打断朝臣还未说完的话,萧元时心中暗怒,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护送他与母后出城避灾,再向城内输送物资?呵呵,当他傻吗?护送是假,借机逃出去,不管这一城人死活才是真吧?
“父皇离京前命孤理政,既是信任孤,亦是相信有诸卿在,当可应对任何事情。”
此时的萧元时一脸严肃,小小身躯里竟有了君王之威,如山岳般压向众臣,与先前那朝臣一般想法的不由得目光闪烁,全然不敢与这年幼的太子对上。而如荀白水、顾况、萧平章这些为国之士,却只觉喜上心头,有这样的储君,大梁当无忧。
太子身体一向不好,皇后又爱子如命,虽平日里只让他与太子三师学习,但却是从来不肯让他累到一星半点,好在太子没有因此生娇,也难怪此次萧歆离京,会命太子监理朝政,而非如往年般交托于内阁。
而此时荀白水眼前忽然就闪过了先前与自家妹妹谈话情景,心完全放了下来,他相信太子的改变,一定与他母后有关。太子这样成长下去,当能让人心服,对于长林王府那点心思,他确实应当放下了。
不提众臣心思,萧元时目光对上萧平章那双欣慰鼓励的眼时,顿觉浑身充满力量,也不再听那些朝臣废话,迅速决断。
“孤知决断艰难,稍有偏差便会遭一世骂名,然眼下情形,不容犹豫,稍迟一步,恐追悔莫及。孤与卿等既受父皇重托,便必须担起这个职责。”
“令,长林军封锁四门。”
“臣领旨。”
“内阁加急传报卫山,请父皇圣驾暂缓回京。”
“臣领旨。”
“太医署立即核查旧档,看是否有旧例可循,病情方面亦交托于太常寺,如需援手,众卿必须全力配合。孤相信,只要官民一心,定能战胜这场灾难!”
“臣等领旨!”
早已没有不同的声音,太子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决断,令众臣汗颜,他们也相信太子所言,只要官民一心,这场劫难定会过去。
既不能耽搁,众臣便也不拘虚礼,告退准备各司其职,然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得荀飞盏一声惊呼:“殿下!”
毫无征兆的,萧元时竟突然倒下,荀飞盏离他本就不远,这一急,方好将小人儿接到怀里,见此情形,众臣纷纷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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