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自己也是庶子出身,知道在这朝代庶子的处境有多艰难,嫡母仁慈,庶子方有一席之地,若不然被处处打压,难有出头之日,秦风和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他们不甘被打压,偏要闯出个名堂,他成功了,而秦风……元帝的手捂向胸口,瞒天过海,步步为营,他没有像萧家一样改朝换代,却是自起炉灶去了!
如今看来,他强行让自己忽视秦风的庶子身份,骨子里不正是看轻了他!
他知道秦风有些聪明劲,在对付唐太师时便可瞧出一二,那样的手段被他看在眼里,只觉得上不了台面,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人,他借机也推动了对唐太师的设计。
他借用了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扳倒了唐太师这座大山,其中有多少是秦风的助力,现在想来也算不清楚,但如今可以肯定,秦风为了今日,许久以前就开始做准备。
现在头痛的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多少后招,又在东越境内埋了多少雷,元帝原本半卧在榻上,此时猛然坐起来——他定是抽走了所有底牌才敢明示身份!
柳家人就是他最后的底牌,没了这层可以牵制他的亲缘关系,他才能与自己真正地平起平坐,好家伙,好一个秦风,他走了这么久,都未带走柳家人,是为了打消他的怀疑!
柳家人也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论元帝如何,知情人们个个胆颤心惊,下值后个个逃一般地返回家中,宋洛返回宋府,见到早自己一步返家的宋清明正扶着柔姬在花园里散步。
柔姬生产在即,郎中说保持运动可助生产,宋洛欣慰之余双手背在身后,难掩脸上忧色。
宋清明余光扫过来,与柔姬贴耳说了几句,便大步过来,父子二人没有多说,一前一后地走向书房,宋洛将今日紫宸殿上发生的事说来,宋清明的睫毛耸动。
郭家人在流放的途中被人救走的消息不径而走,他在听到时又是惊又是喜,只是郭士通至今没有下文,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原来的三人帮,如今各有命运,宋清明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知晓现在的宋家不能轻易表露出任何情绪,今日一直压抑着情绪,直到进门后才展露真正的情绪。
可此时,宋洛的话将他拉入深渊,秦风居然正面杠起了陛下!
他不由得站起来,顾不得许多在书房里疾步走过来:“大鲲,鲲,鲲鹏的鲲,他这是纯心和陛下叫板,秦风有什么底牌,他这样干,愁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抗生素。”宋洛说道:“陛下已经开始推动四皇子上位,利用此药替四皇子开道,最近城里的风声你应该听得到,明月也说茶楼的说书先生正渲染此事。”
“这件事情乃是陛下灵机一动,可秦风抓住了这次时机?”宋清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替秦风着急,面色一紧道:“父亲,儿子错了。”
“你没有错,你与他交好,他处处为你,你也非忘恩负义之人,为他关切也在情理之中,不止是他,郭参将也是如此,陛下怀疑救走郭家人的也是秦风。”
宋洛将现场遗留了奇怪物件的事情告诉儿了了,宋清明却见怪不怪:“他一向古灵精怪,晓得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总是在发明新物件。”
宋清明只是迟疑是否要告知父亲西南之事,终是压制住倾述的冲动,他早在知晓有什么大坤国时就猜想与秦风有关,如今只是确定为大鲲,国主是秦风却没让他意外。ωωw.Bǐqυgétν.℃ǒM
“清明,往后宋家不仅要站在陛下一边,更要站在四皇子一边,你可知晓?”
“父亲可想过,就算四皇子是陛下亲自所选,陛下年富力强,四皇子需得摆正姿态方能等到荣登大统的一日,否则谁能知道这是否最后的结果。”宋清明叹了口气。
宋洛知晓君心难测,二皇子外家犯事,现在被幽禁不假,迟早会解了,而三皇子如今处境连二皇子都不如,郭大将军是偿了命,但郭家人外逃,此事难以善了。
如果他们是逃奔了秦风,无异于火上浇油,三皇子怕是难以翻身了,可变化从来存在。
四皇子仍在回城的路上,而都城的天都变了!
宋清明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仍有兔死狐悲之感:“陛下最提拔了许多人上来,皆是以前倍受冷落寒门子弟,只是与当年相比,他们要幸运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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