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腰间的香囊,将其紧紧攥紧手中,用力到骨节都开始泛白。
刘氏焦急的挪了挪身子,伸手将她的人拉过来:“海月,你快跟你爹说实话!无论是有还是没有,你爹都不会怪罪你的!”
颜海月看了眼颜父脸上山雨欲来的表情,显然是动了怒,如果自己说了,他不怪罪才怪!一颗心顿时通通的跳了起来,她忍不住偏头狠厉的一旁的颜小茴,心里极度愤恨:都怪这个小贱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供出来!她真后悔当初没有再在她身上戳上几刀,居然无意中给她留了一条贱命回来跟自己处处作对!还害的她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丢脸!
她眼神中微小的变化被颜父敏锐的捕捉到,她的迟疑犹豫更是间接佐证了颜小茴的猜测。
只见他脸色陡然一沉,袖子一挥一下子将桌上的茶盏拂到了地上。
茶盏“哐啷”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泼在地上,形成了好大一片水渍,混着墨绿色的茶叶,看上去像是宣纸上愤怒的涂鸦。
颜父粗重的喘气声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呼哧呼哧的风声:“我再问你一遍,你柳姨娘坠湖的时候你在不在当场!如果你不回答,那我今儿只好家法伺候了!”
他大掌对着守在门外的泠风一挥:“去书房,把我的马鞭拿来!”
泠风身子一僵,不安的看了看众人,又有些为难的看向颜父,声音迟疑:“老爷,这……恐怕不妥吧!”
颜父淡眉紧拧,赤红的双眸一瞪:“我教训自己的女儿有何不妥?怎么,我还指使不动你了?”他对泠风身边的款冬挥手:“他不拿你去拿!”
款冬更加为难,双手快速的在衣襟上擦了两下,目光焦急的落在怔怔站着,一声不出的颜海月。
颜父见款冬也没有反应,霍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几乎将身后的椅子带倒。
他细长的手指在周围人身上一个个点过,怒极反笑:“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好样的!我居然指使不动你们了!既然谁都不去拿,那我亲自去,总行了吧!”
他大步一迈刚要走动,就被一旁的刘氏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刘氏张着两只手,像老母鸡一样把颜父揽住,嘴里苦苦哀求:“老爷,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呗,动什么手呢!孩子们如今都大了,都注重脸面,你说你今儿若是当着戎姑爷的面儿把海月打了,日后可叫她怎么抬头做人呐!何况,她一个女孩子,身子柔弱着呢,这鞭子没轻没重的,万一要打坏了怎么办?”
她苦口婆心的苦苦相劝:“老爷你刚刚失去了个儿子,如今若是女儿也出了事儿,后半辈子可真的没指望了!”
说着,她双眼一眨,眼中顿时泪如雨瀑!
如果这个场景的人物换成别人,颜小茴肯定要掬一把同情泪的,可是主人公恰恰是颜海月,颜小茴只是抿了嘴站在一旁不作声,冷眼旁观。既不帮忙出头也不暗放冷箭,全凭颜父和刘氏他们自行裁夺,也算是将道义了。
刘氏见提起刚刚失去的男胎,颜父一直严丝合缝的脸终于有了些许松动,连忙推了推一旁呆站着的颜海月:“海月,你快跟你爹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海月见所有人都认准了柳姨娘坠湖这事绝对跟她有关,又有那该死的流苏做证,情势已经骑虎难下,少不得要说实话了,双膝一弯就跪在了颜父身前。
料想着颜父平时待她不错,若是语重心长的求求情肯定不会太为难,于是还未开口已是泪如雨下,先博得在场众人的一个同情。
“爹,海月用过早饭从花厅出去,顺路到湖边散了散步,途中遇到了柳姨娘。您也知道,我与柳姨娘一向言语不合,她见了我少不得冷嘲热讽,当时是互相嘴损了几句。”
说道这里,见颜父脸色铁青,她慌张又急切摆手辩解:“可是,柳姨娘坠湖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绝对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颜父却不怎么相信她口中的话,怀疑的看着她:“既然这样,那后来你跑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颜海月连忙反驳:“绝对不是!我当时见柳姨娘栽到湖里了,吓得七魂六魄全散了,一定到林子里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就更慌了,生怕别人以为是我动了手脚,这才提着裙子先躲了起来。”
她俯下身端端正正的给颜父磕了个响头:“爹,海月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假!您若是不相信,只管等柳姨娘醒来问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