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曜絮丘的这件事廉易如何也不愿意,说是住惯了木府不愿意来回奔波,此话一出时得了阮玉好大一个白眼。看看廉易那一相情愿的样子辛梓翎觉着坚持带他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这二人还没有缘分。她再看了看廉易,觉着以后估计也呛。
这一路上廉易倒着实安静得很,如此不吵不闹让辛籽翎有些不习惯。如果他不在身旁倒也罢了,可平日里那么呱噪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像具木偶一般就有点让人不习惯了。
跟着木鼎桦果然是没错的选择,很快便到了耀絮丘。一片此高彼低的土地上长满了青绿色的小草,很多的灌木丛高高低低地填满在低洼处将整个丘林点缀得格外青翠和清新,完全不似初春之景。
“这是个好地方,好漂亮。”辛籽翎感叹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默默抬头看了木鼎桦一眼。
“没关系,在这里跟我说可以,待会见着你外祖母不要说这种话就行了。”木鼎桦笑了笑,看她谨小慎微的小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事。”
她点点头,说实话心里面真的有些紧张。如果被赶出去她倒也不是丢不起这个人,只是她娘亲的遗愿是要她回去认祖归宗。她虽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代入这个角色,就她自己来说对火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听起来不过像是听到别人的故事一般。
走了一会人烟渐多了起来。山坳平地随处可见着圆木修建的房屋,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外聊天,时不时还有一两个小孩子从脚边跑过,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让人觉得恍若隔世。
木鼎桦带着辛籽翎将街道走到了底,这一路走过来被周围聚众闲聊的人给注意到了。火凤得了赤龙族的庇护,一族避世多年对外界不闻不问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眼前的光景倒像是一个安乐和谐的小村子。
这里的人大多曾经历失去至亲大伤大痛,但时光似乎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那些随风而逝的伤痛已被眼前的一片祥和所代替。其实这样也好,旧的总要被新的代替,而新生的总能让人忘记陈旧的。
有人走过来向木鼎桦行了大礼,看样子是认得他的。接着,那人又看向她,用一种考究和打量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索了良久。
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她的脸长得和她娘亲有七分的相似,而这里有很多人是见过她娘亲的,突然见着个跟辛瑜嫣如此相似的人愣一愣神她是可以理解的。
不多时有人过来请木鼎桦至某处一聚。他向她点点头,带着失魂落魄的廉易一起亦步亦趋地紧跟了上去。
“这孩子长得好像公主啊。”小道旁的一人说道。
“不过公主可没这么年轻啦。”另一人也跟着接话。
“别提啦,老君主不是说过别再提公主了吗,族中没有公主。”围到一起的人越来越多。
“哎呀!老君主的话也就是那时太气说出来的,当不得真。”
“这么多年不是没提过吗?”
“确实没提过。”
“哎……你没生养过孩子你不懂的。”
辛梓翎的出现是这几万年来发生在火凤族中最大的一件事,但凡在外面的人此时一个接一个口口相传,辛梓翎她们还没走上多远,对她的各种猜测已在小街道是传了一个来回。
这一次,并非如辛籽翎所料。托了木鼎桦的福她轻而易举地见着了辛芷娉亭,但老人家见着她的那一刻那一刻当场愣了,她看到老人家脸上露出欣喜,正欲说明之时却见着老人家脸色又是一沉眉头紧锁,沉声道:“这孩子?”
木鼎桦点点头:“正是。”
“……从未听闻,看来也是可怜。”
一个略小的木房子里安静了下来,辛籽翎想着下一句也许就该是决定她去留的时候了,好像这会子她哭着扑上去认亲有点怪异,虽然看着她外祖母她内心没有一点激动,但是认亲嘛,不是就应该哭一哭再抱一抱然后就皆大欢喜了吗。
可是老人家的脸色不太好,现在她也有些哭不出来。等了好一会,老人家终于开了口:“那就谢谢木尊了,这后边有一个林子,穿过去可以看到一棵万年古木,此树中空已作一屋。从前……是吾儿的住所。”
木鼎桦神色肃然:“辛兄他……定然有自己的打算,娉亭君莫要过于忧心。”
“去吧。”辛芷娉亭侧过头去,她挥挥手轻轻地依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看起来很累。
辛籽翎跟着木鼎桦退了出去,走出了大门两步发现廉易还在里面便又折回去找人,却见着他正匍匐在地上一脸的悲痛。堂上坐着的老人家已被他惊回了神一脸的错愕。
她终于说出了见着她外祖母时的第一句话,当时那句“多有得罪”到三日后似乎都像是刚从口中说出一般让她尴尬。同她外祖母的第一次见面竟只出口了一句“多有得罪”。
这件事后她忐忑地等过着过了第一日,并没有人来告诉她前去觐见辛老;第二日没有人来找过她;第三日也没有人来找过她。她开始有些踌躇不安,站在树洞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跟她祖母请个安什么的。正左右拿不定主意,树上掉下来个晾了一冬的焉果子端端地砸在她的头上。
寒风习习的初春,树上居然还有人?“廉易,你准备这个样子多久呢!”
他从树上跳下来,脸上带着忧郁:“老子想了好久,觉得自己也不丑,她肯定是嫌弃老子的身份。”
辛梓翎揉了揉脑袋,将地上的焉果子捡起来扔给他:“你准备这样子多久?吹冷风还没有吹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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