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淳樾只说让她先休息,明天再说。
被仪安这么一折腾,叶沁渝确实也累了,在薛淳樾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叶沁渝发现房中已收拾好一包行李物件,正待发问,却见薛淳樾捧着一托盘的点心走了进来,“醒了?来,梳洗一下,来试试长兴淮园出品的海东小点。”
叶沁渝披衣下床,只见各式各样的小点摆满了整整一托盘,有蟹粉小笼、翡翠烧麦、菊花饼、雪花酥……连荷叶水晶千层糕、蜜饯糖藕都有!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吃食,“这是……”
薛淳樾把她拉到桌子坐下,“虽然跟海州的祥庆楼没法比,不过在长兴也数一数二了。”他迄今还记得在熙和居的那个早晨,她对海东小点还是很满意的。
叶沁渝看薛淳樾一脸兴奋的样子,心情也好了几分,便举起筷子夹了一个最喜欢的翡翠烧麦,就要往嘴里放,可才放近嘴边,一股油腥味直窜鼻腔,叶沁渝顿觉一阵反胃,连忙放下筷子,转身干呕起来。
薛淳樾脸色大变,连忙将她扶住,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昨天受了惊,胸闷不适?”
叶沁渝顺了顺胸口,怕薛淳樾与仪安再起争执,连忙摇头,“不是,可能是昨日出去逛花园,受了点风寒,有些胸闷气短而已,休息一会便好了。”
薛淳樾拧了拧眉,自从他与仪安在襄王府的一夜错会后,叶沁渝的情绪便低落了起来,后来又经历了叶赐准的事故,她更加万念俱灰,现在好不容易好了点,偏生仪安又来挑事,如此下去,不知她还能支持多久……
“沁渝,我们去凌云峰小住吧,行李什物已经收拾好了,吃过早膳就出发,可好?”薛淳樾握紧她的手,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不见……
叶沁渝点点头。
薛淳樾终于少了几分紧张的神色,转头吩咐下人把点心撤了,再上点清粥小菜。
叶沁渝其实没什么胃口,无奈薛淳樾就安坐在桌子边,一羹一羹地喂她,只得忍住胸中不适,勉强吃了小半碗,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只能推开。
薛淳樾终于不再勉强,等她整理好后便牵着她离开府邸。
才出沁春园就碰到了仪安,她似乎是以逸待劳,在园门等候已久。
昨日冲突时无暇他顾,竟没发现仪安的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叶沁渝看她的孕肚,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虽然薛淳樾几番强调孩子不是他的,但他们确实曾发生过亲密关系,当中的事情,谁又分得清道得明?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本以为仪安又要发难,不想她却走了过来,温声细语地向薛淳樾道歉,“淳樾,昨日是我的不是……当时我腹中不适,应儿着急回去拿药,不慎撞到沁渝……都是我不好,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你也知道,孕妇的情绪确实不稳,这些御医不都跟你说过么……”
“够了!”薛淳樾一脸不耐烦,“你要生气也好,要打人也罢,从襄王府和祝太妃那里来了那么多人,随你打骂,但是我薛家的人,你最好别动分毫,否则……你打我一人,我便打你两人,打遍了,就从第一人开始再打一遍,如此巡回往复,郡主可满意?”
跟着仪安的一众人等听闻此语,都吓得浑身颤抖,低头看地,不敢吱声。
仪安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气得直跺脚,“薛淳樾你忘恩负义!”
“我是不是忘恩负义,你最好回襄州问清楚你的王兄再来与我争辩!”说完转身扶着叶沁渝,头也不回地离开。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马车走走停停,将近午时才走到千绝岭,薛淳樾见叶沁渝脸色泛白,一直捂着胸口,眉头紧锁,便不忍再走了,把她抱下马车,慢慢步行过去。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叶沁渝终于缓了过来,“淳樾,我们为何不走后山直通河谷的小路,而要从前山官道上来呢?”
“小路不好走马车,骑马我又怕你更难受,便在前山上来,而且……我还约了一位朋友在千绝岭见面,现在怕是等候多时了。”
“朋友?”
薛淳樾往前指了指,原来,是元清观的住持净源法师。
“无量寿佛……”
净源见两人走过来,连忙行礼。
见叶沁渝不解,薛淳樾便笑道,“你不是给了我三天时间,要我限期找出羽茗离开海州之后的奇遇,以及她的医术来源吗?这不,在你眼前了。”
叶沁渝大惊,怔怔地扭头看向净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