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安排,你可满意?”
谢晏这一问是在告诉谢清尧,除他之外任何参与谋害先帝后之人,他都能交给谢清尧处置。
伴随着这一句话落下,这大殿之内人人自危,谁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成为被谢晏交出去的那人。
毕竟谢晏,从来不是什么明君。
谢清尧心里一阵讥笑,他怎么会满足,他怎么能满足?
今日这一切只是开端,至于何时能停,何时能知足,要由他谢清尧说的算。
没有言语,谢清尧靠着凝气丹强撑的心力,在听到这般承诺之后,一瞬卸下。
鲜血自嘴角流出,虚耗过度的谢清尧直直朝着身后倒去。
徐翦反应极快,稳稳将谢清尧倒下的身躯托举:“幺幺,快,快来看看。”
徐明月慌乱朝着谢清尧走去,一手焦急探上谢清尧的脉搏,一手胡乱的在发髻之上找着她的银簪。
头上没摸到,徐明月又记起今日她怕落水之后,不慎丢失银簪,就把银簪放在了衣袖之中。
徐明月又将手探入衣袖,摸了好一阵,才记起来她在庆嬷嬷居所之时,听到长乐宫愈演愈烈的争执,落在梳妆台上的银簪没拿。
徐明月,竟然漏掉了那银簪!
月白的衣袖被谢清尧身上的鲜血染红,颤抖的手展露了徐明月如今的无措。
谢清尧今日这一身修为能疯狂到这般地步,是吃了那以摧毁身子为代价的药物。
如今真气溃散,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本。
徐明月哭了,哭得好无助:“阿娘,我的银针不见了。”
“阿娘,我把银针弄丢了。”
“阿娘,我怎么救他?”
“阿娘,我要拿什么救他?”
一声大过一声,将徐明月的绝望展露,转头看向徐翦:“阿爹,快传太医。”
徐翦却知,谢晏此时必然不会让太医来救谢清尧的命。
他恨不得让谢清尧直接死在这大殿之上。
当即将谢清尧拦腰抱起,徐翦道:“幺幺莫怕,阿爹带他回家。”
谢崇安和谢崇玉从未在徐明月身上见过这般慌乱,而就是这真切的情绪让他们明白,但凡谢清尧想和他们争,徐明月的心永远都会偏向谢清尧。
没有过多的理由,直觉便是如此。
庆嬷嬷看着沉稳大气的徐明月慌乱至此,两手紧紧一攥,从袖中将替徐明月收着的银簪拿出,递到徐明月手里。
“郡主,莫怕,银针奴婢帮您收着呢。”
这般重要且贴身的东西,庆嬷嬷怎么会落下?
可庆嬷嬷在这等时机拿出银簪,稍有不慎便会惹来君王针对。
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徐明月赶忙将银针握在手上,掌心几度张合,看着谢清尧这张染血的脸,心思缓缓沉下。
根根银针扎入谢清尧的穴位,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这一处。
心思各异,有人希望谢清尧活,但更多人希望谢清尧死。
正如谢晏,他极希望徐明月这小丫头的银针一偏,直接将谢清尧扎死。
可当谢清尧嘴角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止住之时,所有人的期望全部落空。
谢清尧的命,可还真是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