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银针全部落下,扎满了谢清尧的胸膛和四肢经脉,徐明月脸上被汗水浸润。
从衣袖中拿出手帕,刚刚摊开便见那浅紫的手帕染上了鲜红。
徐明月从软凳之上起身,低头打量着自己这一身狼狈。
其实她现在的模样,并不比谢清尧好多少。
染血的帕子必然不能再用,徐明月一眼锁住谢清尧枕头边,那方被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紫色手帕。
伸手将帕子拿了起来,直接用来将脸上的汗水尽数擦净。
握在手里的帕子透出些许湿气,徐明月想了想,将那透着湿气的帕子放入衣袖之中。
看着谢清尧病白的皮肤上逐渐加深的浅紫与淡红,徐明月开口道:“热水和布巾都端上来。”
魏福禄带着一应仆从,端着数盆热水与堆了满盘子的布巾躬身候在徐明月身侧,随时听从徐明月的指令。
细微的咳嗽从谢清尧喉间传出,慢慢的,丝丝鲜血顺着谢清尧的嘴角流下。
徐明月一手搓动着银针,一边叮嘱道:“魏公公,他喜欢干净,莫让他沾染了鲜血。”
“奴才遵命。”
魏福禄一手拿着热帕子替谢清尧将嘴角的鲜血擦拭,一手从小厮手里接过干净的帕子做替换。
眼明手快,染血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硬是没让谢清尧沾染上一丝血腥。
眼见堵在经脉里的淤血吐得差不多了,徐明月重新探上谢清尧的脉搏,直到确认那四处逃窜的真气开始顺着原本的经脉运行,徐明月这颗心才落在实处。
手上的湿气擦净,徐明月跪在谢清尧床边,将谢清尧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抽出。
待到最后一根用作止痛的银针抽出之际,昏迷在床的谢清尧眉头微拧,又在转瞬之间回归平静。
谢清尧以很快的速度,接受了这般烈火焚身之疼。
低头将方才来不及插入针包的银针擦净,逐根归位。
眼前的谢清尧纵然疼到满身虚汗,浑身筋脉凸起,也一声没吭声。
从绝境中走出的人,是没有资格呼痛的。
但凡他软弱一下,便是无数下属的惶惶不安,以及有心之人的趁虚而入。
随意对付了几口早午膳,徐明月又重新守在了谢清尧床边,时刻关注着谢清尧的情状。
汤药已经熬好,甜甜端着汤药走进:“姑娘,汤药好了。”
徐明月从甜甜手里接过汤药,魏福禄颇为熟练的将谢清尧的身体支起到了那适合喝药的高度。
特制适口的汤勺舀着药汤喂进谢清尧口中,不过一瞬,便被昏迷中的人原原本本吐了出来。
一滴都不愿意咽下去。
透过那微拧的眉梢,徐明月便瞧出了谢清尧的不乐意。
徐明月记得这人小时候为了哄她吃药,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陪着她一道喝的。
想来是这些年日子太苦了,一口都咽不下这等汤药。
魏福禄极其熟练的拿帕子接住被吐出的汤药,朝着徐明月解释道:“殿下从小怕苦,过去那些年基本都是五碗汤药才能喂进去一碗。”
原来,谢清尧打小就怕苦啊。
可上辈子的谢清尧,直到死的前一日,都在喝着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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