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仇吗?”
眸色略深,谢清尧并没有打算回答罗飞虎的问题。
提前知晓这武安郡的内幕,因着血海深仇,的确能成为只为徐明怀而用的铸剑师,是罗飞虎如今最大的价值。
于谢清尧闻言,罗飞虎如今拥有的价值,并没有达到能找他要筹码和承诺的程度。
屋内的氛围寂静了片刻,徐明月轻缓的声音透出劝慰:
“罗公子,你自己留在这的确无法报仇,但你若去边关协助我小哥将兵器铸造之事解决,你的剑能替你报仇。”
但凡背负血海深仇之人,他想要的既不是敌人被旁人阴差阳错的杀死,更不是敌人寿终正寝。
他想要的必然是自己手握剑刃,亲自斩杀仇敌。
罗飞虎意图以一人之力斩杀谢晏等人,是痴人说梦。
而罗飞虎身上唯一能替他报仇的,便是握着他所造之剑杀入京城的将士。
罗飞虎用余光看向坐在眼前的两人,思绪开始迅速归整。
谢清尧的沉默摆明的是态度,他们同罗飞虎谈的不是合作,他们更没打算利用权势逼迫罗飞虎妥协。
他们如今是在给罗飞虎机会。
报仇的机会。
而徐明月的言语,斩断的是他昔年给自己戴上的枷锁,勾勒的是未来崭新的蓝图。
只要他的剑能杀回京城,那他也算手刃仇敌。
心思百转千回,罗飞虎心中依然有疑虑:“殿下和郡主希望我铸造的是怎样的剑?”
罗飞虎曾陪着他师傅替谢瑜铸剑,铸的是守护国土的剑。
罗飞虎后来又陪着他师傅替谢晏铸剑,铸出的却是兄弟相残,百姓疾苦的剑。
如今罗飞虎要自己铸剑了。
他不希望他手里铸造出来的剑,是毁灭之剑。
屋外的甜甜听着罗飞虎这一问,慌张之下紧握的手,也松开了。
谢清尧侧目看向徐明月,眸光含着笑意,藏着骄傲。
徐明月起身将跪在地上的罗飞虎扶起,温柔且坚定的嗓音在屋内回荡:
“你的剑在我小哥手里,那便是护我河山,守我边境子民。”
“你的剑在我手里,那就是拨乱反正,报仇雪恨。”
“你的剑在殿下手里,那就万世太平,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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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舆论宛若那深夜里的昙花,稍微不注意便换了模样。
那些泼在徐明月身上的脏水,失去了刻意造势的人,纵然没有人着手去洗刷,却也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新的人物替代。
比如谢崇安和赵沐云骤然定下的婚事。
比如谢崇玉西山之行归来后,被禁足在贤王府久未放出。
比如往日时常要同闺中密友小聚的赵沐云,自西山之行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门。
再比如初雪那日自西山而归的百姓,绝口不敢提及那日发生的事情。
初雨端着燕窝走入屋内,赵沐云用那双因着消瘦而突出的眼眸看着初雨:“外头的谣言压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