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盈见这孩子还没忘记礼数,想着今日后院之事,便多了几分愧疚。
将谢崇安扶起,赵盈柔声道:“今日你大婚,前头必然忙碌,你只管招呼好前头的官员,后院的这些个女眷,母后都会照顾好的。”
谢崇安轻声一笑:
“母后所谓的招呼好,便是昨日还先皇后的嫁妆还到人尽皆知,让这满京城都知晓儿臣这王妃的陪嫁,是从先皇后那里掏出来的?”
“母后所谓的招呼好,便是用些个手段将徐明月那头参加及笄礼的官眷,都提前叫到成王府,最后逼得他们请出陈氏老祖宗,下了儿臣的脸面?”
“母后所谓的招呼好,是明明早就知晓有这么多人要来府邸,却没有提前做好一应部署,而让我成王府落人口舌?”
“要是今日成婚娶了表妹的是崇玉,母后还会这般行事吗?”
字字句句,直指赵盈这为人母亲的失职和偏心。
然,等到谢崇玉坦言说出这些不公之时,他早已不期望能得到所谓的公平。
坐惯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赵盈如何能受得了自己儿子的这般质问?
猛然起身,狠狠扇了谢崇安一巴掌:“本宫全都是为了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谢崇安摸了摸脸上被划破的肌肤,笑问:“为了儿臣?”
“您知道因着您将那些官眷安排在院内,炭火备得不足,寒冬腊月之下冻伤了数人,让这前院的官员也走了好些吗?”
“儿子这些年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您这般不待见儿臣?”
“如果您一开始便做不到善待儿臣,缘何要将儿臣生出来?”
积年的怨念在这一日被说出,谢崇安越说越平静,于平静中隐隐透出了麻木。
瞧着眼前怔愣的赵盈,谢崇安头也不回朝着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谢崇安看见了容色冷凝的谢晏。
强压委屈,谢崇安双膝跪地:“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
弯腰将谢崇安扶起,看着那从谢崇安脸上渗出的血迹,难得多了几分慈爱:
“马上便要拜堂了,先去收拾一下,莫要失了皇家体面。”
竭力整理容色,谢崇安脸上挂上的笑带着惨白:“多谢父皇挂心,儿臣先去前头忙了。”
待到谢崇那离去,谢晏走入屋内站在了赵盈对面。
“皇后,从中秋夜宴至今,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但凡你与朕不是共患难之夫妻,就你如今所行之事,早已当不得这一国之母。”
原本怔愣的赵盈,仿若又遭受当头一棒。
赵盈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得反问:“臣妾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按照皇上的心意来的吗?”
“朕有让你伙同崇玉一道欺骗于朕,最后让朕落了下乘,反倒让谢清尧将徐明月给娶走了吗?”
赵盈一手扫落桌上之茶盏:“您愿意做了那般让步,难道不是因为谢清尧和镇国公府许下的利益足够大?”
“皇上,您如今后悔了便去将徐明月抓回来,何苦来责怪臣妾?”
往日最是贴心得体的皇后,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牙尖嘴利,油盐不进之女子。
谢晏扬起的手掌几度张合,最后重重落下,拂袖离去。
他一刻都不愿多与赵盈多待。
接连遭受儿子与夫君指责的赵盈,重重坐在软凳之上,委屈的泪水滴滴落下。
她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