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一行人在殿上案前坐好,晁荣指着那大胡子道:“为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朕的老师,陆炳坤陆大人。”陈汐元还没什么,武存孝已是肃然,向那陆炳坤拱手道:“陆太师,久仰了,今日得见,实乃幸至。”那陆炳坤亦是拱手回礼,道:“武二公子,老夫亦是久仰你的大名,都说凉州武家二公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众人皆抚掌大笑。
这陆炳坤来头可不小,乃是江南第一大世家陆家家主的父亲,又是刚刚册封皇后的陆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先皇在世时,封为太子太傅,晁荣登基后加封他为太师。
晁荣吩咐左右赐酒,亲自向武存孝敬酒。众人同饮之后,说道:“素闻凉州武家世代为将,忠勇之名为天下所熟知,朕也是心仪已久,只可惜一直公务缠身,不能前往拜会。今日公子前来,信上说要共谋大事。不过,朕想听听二位亲口说法。”武存孝起身再拜道:“遵旨。启奏万岁,我武家和整个西域长史府苦伪朝逆党久矣。我武家之家主受制于伪朝宵小之辈,不得不允为其提供战马。然如今伪朝慑于皇上大军之虎威,屯重兵于中原之地,我武家面临之压力大减。我等心怀感念,思报皇恩,特派草民前来面见皇上。”
晁荣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拿起之前的那封信道:“嗯。你们来是想请朕继续出兵的。但我朝联军大军北伐已有数载,劳师远征,兵临洛阳城下数月而未能建功,军中怨言四起。只因时日已近十一月,气候渐渐寒冷。我朝联军士卒大多为南方人,此时思乡之情甚切,若是再挥师北伐,恐会动摇军心啊。”
陈汐元躬身道:“启奏陛下,北方军与南方军之间大有差别,北方军队善于使用骑兵,而南方军队善于使用步兵以及弓弩。我朝之中原作战,几次重大失利皆是因伪朝之骑兵导致。西域武家已有近一年未向伪朝提供战马,再加上今年一年之征战,伪朝军之骑兵已无多少作战能力。我朝军中有怨言,伪朝想必更是如此,我二人来时见关中之地,十室九空,田地荒芜,纵是今年风调雨顺,却无人前去耕作。由此可见,伪朝也是在中原强撑,双方之对峙,就看谁能坚持的住。草民以为,此时撤军,万万不可啊。”
晁荣沉吟道:“姑娘所言,不无道理。若是伪朝一直不能得到凉州的战马,那他们的骑兵便不足为惧。不知太师以为如何?”
陆炳坤起身道:“臣启万岁,既是如此,臣以为可以出兵。若伪朝已一年没有得到大批的战马补充,此战我军可操必胜。只是诸位王爷那里有些麻烦。”
武存孝道:“诸王之中,最有实力的就是吴王。只要能得到吴王的支持,其余的人根本就不是问题。”陈汐元也道:“皇上,为何不将吴王请来,共同商议此事?”她语气十分随意,但却凝神摒息,悄悄打量晁陆二人的反应。
晁陆君臣二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汐元发现,晁荣听到“吴王”二字时,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有点恐惧又有点尴尬,看上去十分滑稽。常人恐怕不容易理解这个表情,可是陈汐元有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经历,自是与众不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细节。
武存孝也注意到了。他微微一笑,拱手道:“皇上,当年举兵之时,吴国所出兵力最多。如今我朝大军中士卒多为吴国人,而上将军马伯韬更是吴王的亲信。我们要想调动大军,恐怕绕不过吴王吧?”晁荣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嘴硬道:“朕是君,他是臣,难道朕想要调动大军,还要跟他报备不成?”
陆炳坤咳嗽一声,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如今之局面,要想出兵,第一件大事便是要稳住军心,此事非吴王不可。”陈汐元观察了一阵子,已经基本明白了晁荣心里在想什么。她直起身子对晁荣拱手道:“皇上,您若是有什么顾虑,我二人愿为说客,去劝说吴王。民女有把握说服吴王自己主动出兵。”晁荣闻言,大喜之下,竟站了起来,抚掌大声道:“好!朕得二位,如刘备之得关张矣。若是你们能成功说服吴王出兵,则此战必能建功。朕要封你们的官。武先生,听说你武艺超群,朕封你为四品宣威中郎将。至于这位陈姑娘么...”他语气犹豫起来,虽然陈武二人是一起来的,看上去神态也颇为亲近,但毕竟陈汐元还是做黄花闺女打扮,显然并未成婚,他总不好给封个诰命夫人之类的。如果是封个官职,大离朝又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