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击、率先覆灭,终成溃败之始;西北军虽戮力而战,但独力难支,难免全军覆没。由此可见,军心不齐、各怀异想,未战就先埋下祸根。”
此时,林浊再观察汉帝神色,见她目光凝滞,似已陷入沉思,趁热打铁道:“这三败,乃是败于奸人作乱、自我瓦解!辽东军内遍是金人细作,将我军部署虚实以告,最后竟撺掇主将烈西风仓促出征,致使惨遭伏击、死伤无数,此乃辽东之败因由!而最可恨的乃是马铁骝部匪军,与金人相斗时保持实力、未发一矢,到最后竟犯上作乱、反戈一击,攻破天都!”
言语及此,汉帝神色已是阴晴不定,不知作何感想,或许此间种种,正戳中她心中痛处!
事已至此,林浊索性不管不顾,接着慷慨陈词:“圣上,对这一败,臣是否有向圣上进谏过,此时汉国患乱未平,正值虚弱,而金人日盛,不宜在此时与其争长短;对这二败,臣实有疑虑,也曾向圣上提及,要求整编集训、统一军令。可圣上一再急促,臣只能尽力而为,确也无可奈何;对这三败,臣当日立主剿灭马铁骝,可圣上终要将他收编,还委以重任,终成今日之祸!臣不才,辱没了皇恩使命,但若从这因果分析,是否圣上也有责任呢?”
好个林浊!当真是不要命了!竟是向汉帝追起责来!
“大胆!”汉帝尚未反应,那尖脸泼妇倒是双目一瞪,抢先护起驾来,手中长鞭又是高高扬起!
李曼也是一惊,没料到林浊竟如此大胆,敢公然责难圣上,这是不要命了吗?此刻即便连她亦是无法袒护!
直到这时,林浊才发现,原来这小妮子虽面色冷淡,但实际也还是在乎自己的。难不成,那日军营一诉,对自己有了好感?
鞭子尚未落下,那清冷之音又传了过来,“林浊啊林浊,你巧舌如簧、费尽心机,无非也就是想换条活命罢了!只是,你这张嘴倒真是厉害!你且说说看,朕真的会答应吗?”
声音不阴不阳、平平淡淡,只是听来颇有些寒意。
再看去,她此刻竟是平静了不少,面容沉肃、波澜不惊,瞧不出喜怒。看来这汉帝的涵养功夫也算是练到家了,只是不知她心里究竟作何感想?莫不会还想要杀了自己吧?
是也!听闻这汉帝刻薄寡恩、急功近利,哪怕辽东战事并非全然错在自己,可如今没了利用价值,还口出狂言,恐怕一样会被她除之后快!
好汉不吃眼前亏,危急关头,林浊脑瓜一转,撒了小小一谎:“圣上,如臣是为了荣华富贵,早就降了金人;如是为了苟活性命,应该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又怎会沦落此地?臣之所以颠沛流离、重返天都,为的是完成未竟之事业,不想让那些汉军弟兄白白牺牲!”
“事业?你说什么事业?”汉帝果然被他所撩动,神色微变,主动问了起来!
“臣所说的,自然是重整旗鼓、收复河山,兴我大汉之基业!”
这几个字自是说到汉帝的心坎里去了。不过她也非三岁孩童,怎会轻易受骗,当即斥道:“林浊啊林浊!你莫不是想事到如今还来诓朕吧!”
林浊正色道:“圣上,且听臣一言!尽管京畿、辽东之地已失,但东南广阔富饶之地仍在我手,这便是复兴之基。只要圣上振臂一呼,必群起而响应,收复河山指日可待!若还信得过臣,臣愿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可说这话时,林浊也是心中忐忑,南方已立新帝,但愿月帝尚不知晓,否则定要把自己大切八块不可!
果然,听闻此言,汉帝默然不语,似也心有所动。
李曼亦是趁热打铁,帮腔道:“圣上,辽东之役如此惨烈,天使者都能全身而退,说不定真有些能耐。莫不如留观后效,辅佐圣上再兴霸业!”
“统领大人,莫要被他一张巧嘴给骗了!自打马铁骝占了天都起,到如今金人接管天都后,天都城门一直被严加看管!我们想了诸多法子均不能出城,他又有何能耐带我们南下?”尖脸女子以为林浊又在口若悬河、哗众取宠,是以按耐不住,脱口而出!
“臣自有办法!”
此声不卑不亢、不紧不慢,似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