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呵斥,重责扣薪水、大骂、开除等等。
看在钱的面上,合作伙伴大多隐忍。
随着市场的衰颓,似乎一切可以计价的商品,都是温和而持续地下跌。但当顺势操作时,价格却又快速反弹。
曾晓利简直都已是疯了。
因为,习惯了融资杠杆操作的他,对于每笔操作,都是要尽可能加上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的杠杆。
现在,似乎一切都在与往日里的英雄作对。胜,是小胜;输,是大输。
投资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
办公室面积由几百米缩减成了百余米,再就连高档写字楼也待不住了。跑到了商住两用楼里,租了个居室房做办公用。
争吵、痛哭、叫骂之后,国际公园的房子也保不住了。
2006年初,那套房子变卖的房款,变成了曾晓利唯一的流动资金。
倒也好,似乎都很难做的生意,只有房子价格的上涨是稳定的——以一年,或者几年来看的话。
当初买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连带后来装修及置办家具,花了一百多万。不到两年卖出时,几乎翻了一倍。
一家三口,重新搬回了那套小两居室。吴萍苦笑着说:“还不如多买几套房,比你这么揪心的折腾好得多。”
曾晓利勃然大怒:“怎么可能指着死资产发财?男人,应该在市场中拼杀!再说,无数国内国外的经济学家,都在预测房地产市场必会崩盘!由现在的一万左右的均价,跌回到四五千去!”
他说的话振振有词,吴萍很痛恨自己的浅显无知、得过且过、好逸恶劳,甚至是社会寄生虫的阴暗心理之外,也很敬佩他男子汉的雄心及睿智。
她称赞之后,再笑着说:“我也看过这些争辩的。可是白菜鸡蛋都在涨价,合理的通胀指数也是稳步上升,能降得下去吗?”
“你不懂!都跟货币有关,跟股市浮动有关!”曾晓利不耐烦地说。
吴萍这就知道了,曾晓利除了心惊胆战地操作石油、煤炭、豆粕、货币、金银铜铁锡等期货之外,也直接参与了股市。
这些,都是她看都不敢看、听都不敢听的,血淋淋刺刀见红奋死拼杀的血腥交易。
曾晓利真的了不起。这些交易,一般人操作了这么多、这么久,别说挣钱赔钱,可能早就没命了,早就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除了颤抖之外,吴萍对于曾晓利的个人资产,不想过问,以免成为一个贪婪无耻的狠婆娘。
那的确是曾晓利自己拿命换来的,吴萍也不忍心去管控,更不要说去占有。
吴萍的工作很好,现在也有三千余元的稳定收入,她很满意。
只要有地方住,这些钱养活曾兆亿,养活她,甚至若曾晓利全部失败,养活他也是够的。
曾晓利的焦虑越来越重,对着无情的凶残的市场价格。
他或者抽打自己的耳光,或者痛哭流涕地哀求吴萍带着孩子离开自己——当然实际是不可能允许的,甚至躲在屋子里大哭嚎啕。
他似乎已经疯了,吴萍以为。
但曾晓利明明理智很正常啊,比如无论吴萍怎么审问,曾晓利一个字也不吐露,当初到底是用了何种方法,使得吴萍堕入毂中的。
吴萍终于知道了,曾晓利患了严重的抑郁症、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