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艰难的抉择

你是选择爱，还是责任。”

    沈赫面容凝了凝，忽得一笑，极为苦涩的。

    他不正是难以抉择，才问他的。

    “是你，怎么抉择？”沈赫问。

    “我会选择爱。”楼少棠毫不犹豫的答。目光渐渐变得幽深，似是在眼底深处看见了什么，慢慢的，他的眼神转而流露出悲伤。

    沈赫一眼望穿他在想什么。

    他无意触到了他的痛处。

    这么久了，那处痛，楼少棠始终都没有愈合结痂，只是虚虚的掩盖住，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罢了。每当不小心碰到，他还会像当初那样，痛得不能言语，难以呼吸。可偏偏还要装若无其事，表现得没被伤到被痛到一分一毫。

    自欺欺人！

    算了，他现在哪还有闲暇去再开解他。

    沈赫闭上眼睛。既然理智权衡让他左右为难，不如听从心的指引。

    片刻，他复睁开眼，晦暗的眼眸变得清明坚定。

    “我走了。”沈赫站起身，楼少棠一下回神，愣了下，随即知道沈赫的选择了，“好。”他微微一笑，笑意里拖带着几分刚才思绪里的痛涩。

    沈赫没有注意到，他迫不及待要离开，去做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程鸿生腾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平和的双目刹时裹满熊熊烈火。他不敢相信，沈赫竟然拒绝娶程媛。

    “有件事我之前就想跟你说，其实我不是Jacqueline的男朋友，是Jacqueline……”

    “沈赫！”不等沈赫把事情缘由一五一十的说出，程鸿生就怒声喝断。

    果然如沈赫所想的，程鸿生不相信，认定是沈赫不愿负责。

    沈赫身形端正，严肃的直视程鸿生，无视他是否相信，他不会改变决定。“除了娶Jacqueline，你要我怎么负责，我都没有异议。”

    程鸿生面色铁青，紧握拳头，胸口剧烈起伏，一字一顿的下狠声，“我只要你娶媛媛。”

    沈赫单身插进裤兜，微微的昂起下巴，虽然没有说话，姿态却说明了毫无商量余地。

    程鸿生怒火冲压不住，再不顾威仪形象，抄起茶几上的茶盅扔到沈赫脚下。

    砰的一声，惊动了隔壁的程媛母女。程媛刚睡着不久，一下惊醒，害怕的尖叫起来，声音穿透墙壁传到了他们这一间。

    程鸿生一惊，旋即心痛又愤怒的指向隔壁那间，“听见了吗，沈赫！”

    沈赫捏了捏手，表情是无动于衷的，“听见了，但这和我娶不娶她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程鸿生情绪有些失控了，扬高声嗓，“如果你不娶她，她还会嫁给谁？！她现在谁都不要，只要你！”

    “我会照顾她，直到她病好。”

    “若是好不了呢？”

    “那我就一辈子照顾。”

    “一辈子？呵?”程鸿生冷笑，“久病床前还无孝子，何况你非亲非故的。”

    “我保证。”

    “我不需要什么保证。”程鸿生是商人，不收空头支票，他要的是实打实看得见摸得着的，“你要让我相信，就和媛媛结婚。”

    “抱歉，无能为力。”

    沈赫回答的仍然很坚定，他站姿昂扬挺拔，似天崩地裂都动摇不了的泰山。

    房门突然被打开，程媛冲了进来，直奔向沈赫。

    沈赫反应不及，程媛已扑到了他怀里，“Eric，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娶我？”

    沈赫不知她是太过激动，还是惊惧，她浑身颤抖，把他抱得紧紧的，似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的身体里。

    沈赫诧异的看向程鸿生，程鸿生也是一脸莫名。

    “我告诉媛媛了。”程媛母亲严慧仪苦笑的解释道。

    方才，程媛又歇斯底里的发作，并不知道这间房里发生的一切的严慧仪为了稳住她情绪，把这事告诉了她。程媛一听，果然就安静了，她惊喜万分，立即跑到这里找沈赫确认。

    沈赫拉下程媛的手，往后退了2步。

    程媛感觉到了他的冷淡，愣了下，抬起头。

    沈赫平静的注视着她，眼神虽不冷淡，但也不显一丝温情，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你母亲误会了，我没有要娶你。”

    话落，严慧仪惊诧得倒抽口气，看向程鸿生。

    程鸿生不敢去看妻子和女儿的表情，别开头。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动粗逼迫，什么都用过了，仍然无法改变沈赫心意。他连女儿的幸福都保障不了，他怒，更愧责，无颜面对她们。

    而一旁，似遭到当头棒喝，愕然的怔在原地的程媛突然揪住头发，尖叫着蹲到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