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么法子?当然有!莫安生心里呵了一声。
上次周姨娘去她院子里闹了一番没讨到好处,肯定还会想法子刁难她。
以她如今在宁王府的身份,若想主动对周姨娘出击,还真是有些难度。
就像之前的杜侧妃,或者还有暗处的秦侧妃,以及她不知道的姨娘们一样,她的身份,即使受了委屈,也没法主动出击。
毕竟这些人最大的倚仗是宁王爷的疼爱,她暂时还没那样的本事,买通宁王爷身边的人,让他们影响宁王爷的喜好。
或者说,就算有,她莫安生也不想那么做,她不过是一个空降的总经理。
随时不合主子的意或是自己不爽,便可以离开王府的人,何必搅到那些莺莺燕燕的争风吃醋里?
但这次是周姨娘自己将脸送上来让她打,不打白不打,可别怪她莫安生不客气了!
“苏侧妃,”莫安生将原本要同苏侧妃说的请求放到一边,靠近她耳边,小声道:
“安生有个法子是这样的…”
——
这边苏侧妃听到莫安生的法子双眼放光,另一边周姨娘听到阿芸报上的自家铺子的收益,还有苏侧妃几家铺子的大约收益,眉飞色舞,神清气爽,骄傲道:
“这样子一来,本姨娘看那苏侧妃如何还能在这府里得意起来?”
“不过姨娘,”阿芸小心翼翼道:“您不怕苏侧妃告到王爷那去?
而且,咱们周氏商行刚与王府联姻,就抢王府生意,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恐怕会责怪姨娘的。”
阿芸口中的夫人,便是周姨娘的生母全夫人。
“她想去告,告到王妃那也成,告到王爷那也罢,如果她不怕王爷王妃知道她的无能,本姨娘怕什么?”
看来周姨娘是将上次莫安生对她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再说了,咱们大明国最重商道,就算是王爷的熊宝宝,外面那些跟风的商人还不是照样生产售卖?何况只是一个侧妃铺子里的生意?”
周姨娘不屑道:“她要是有本事,就将这生意抢回去,抢不回去,就是没本事!没本事能怪得了谁?只能怪她自己蠢!”
阿芸虽然帮着周姨娘同仇敌忾,但这种辱骂苏侧妃的事情,她还是不敢的,只得附和道:“姨娘说的是!还是姨娘聪明!”
阿芸这一夸,周姨娘更是飘飘然了。
全夫人送给她的陪嫁管事孙管事,在听了她的想法后,并不同意她的做法,不仅是因为同宁王府抢生意的缘故。
而是在商言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利润可言的生意,没有一个正经的生意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周姨娘不以为然,她别的不多,就嫁妆多,嫁妆里面,白银黄金好几十箱子,亏就亏点,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周颜羽亏得起!
最后在周姨娘威逼若不听从她的命令,便将孙管事送回周氏商行的警告后,孙管事不得已之下,只得按周姨娘的吩咐行事。
如今虽说这绣像纨扇没银子挣,但因为数量卖的多,也没亏银子,但苏侧妃的几家铺子,生意可就差了不止一半。
何况周姨娘做这事本就只为了出气,而非挣银子,所以现在这样的结果,对周姨娘来说,十分地满意。
以为解了心中恨意,只等着看对方气得跳脚的周姨娘,又想起了在莫安生处受的气。
比起苏侧妃给她受的气,莫安生那小贱人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事,更是气得周姨娘恨不得杀了她才能解恨。
“阿芸,关于如何惩治莫安生那小贱人的法子,想到了没?”
阿芸瞧着自家主子刚刚还一脸的春风得意,立马就狰狞扭曲,心里也明白,她对莫安生的恨意不是一点点了。
“姨娘,莫安生如今有王妃罩着,与苏侧妃的关系也不错,一般的小事,恐怕治不了她。”
周姨娘恨恨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普通的栽赃嫁祸,若是王妃信她,定是没法治她的罪。
听说之前有个丫鬟诬谄她偷了王妃的凤钗,连物证都在她屋子里搜出来了,结果最后居然是那丫鬟被送去了宗人府!”
阿芸听到宗人府几个字,身子不由颤了颤,还好周姨娘没让她去做栽赃莫安生的事情,否则说不定下次被送宗人府的就是她了。
她赶紧道:“姨娘说的是,一般的栽赃嫁祸肯定行不通!”
“栽赃嫁祸不行,那小贱人又很少外出,本姨娘新入王府,那些后院管事们还没臣服…”
周姨娘越想越不甘,“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小贱人?”
阿芸犹豫道:“姨娘,奴婢倒是有两个法子,其中有一个不知道姨娘舍不舍得?”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一听有法子可以惩治莫安生,周姨娘立马来了兴致。
“姨娘,这第一个是这样的…”阿芸小声在周姨娘耳边道。
周姨娘听得心花怒放,眼里的寒光像淬了毒似的,“好,立马实施第一个法子!
至于第二个嘛,如果第一个不成,再来考虑第二个。”
“是!姨娘!”
——
周姨娘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宁王爷接连在她院子里歇了两晚,送了她一只上好的玉镯子不说,铺子里更是连续几天卖了好几千把绣像纨扇。
据说是一位远在叶耶国的大商行管事,过来无意间看见了,十分有兴趣,一举买了几千把,当然价格也是几乎接近成本价了。
那管事道这绣像纨扇,在叶耶国肯定大卖,但他此次过来银子已花得差不多,只能先买这些托人带回叶耶,下次再过来买了。
因为那管事每天货一到,就将绣像全买走了,铺子里天天缺货,不少上门的客人抱怨纷纷。
据店内的伙计道,最少每天有好几百人来问过。
周姨娘听到此消息后,立马将订单由原来的五万把,提高到了五十万把。
孙管事极力劝阻,道店里之前最多不过百人来问绣像纨扇,如今一下子增长了这么多人,或许只是好奇而已。
周姨娘不以为意,她娘全夫人说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会来了,就要快速抓住,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趁着现在的热乎劲,能卖多少就卖多少,而且一次性生产五十万把的成本,比生产五万把的成本要低许多,这样一来,店铺还能挣回不少银子。
到时候她娘肯定也会对她刮目相看,不会总是暗示她,她没有经商的天赋,老老实实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便好。
周姨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对孙管事的劝阻根本听不进去。
孙管事叹口气,大约将生产五十万把绣像所需要的费用,同周姨娘说了一声,期望她能听到这个数额后,改变心意。
数量确实有些大,估计得十万两银子左右,周姨娘想着投入得多,才能赚得多,随口应下了。
孙管事见这样都无法阻周姨娘,只得去照办了。
除了绣像纨扇的事,另外便是惩治莫安生的事情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她寻个好时机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早吧,她实在迫不急待想看到莫安生那小贱人,被送去宗人府时哭泣求饶的模样。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亲自去宗人府大牢看看那小贱人,关在里面倍受欺凌的惨样。
或许,她该提前买通狱卒,以及牢房里的其他犯人,让他们好好给点颜色那小贱人瞧瞧?
周姨娘正在想像莫安生被欺负得要多惨有多惨的样子时,外面传来了阿芸的声音,“姨娘,该用晚膳了。”
她回过神来,“端进来吧。”
阿芸将膳食端了进来,周姨娘看了一点菜式,皱眉道:“本姨娘早上不是说了,晚上想吃鲍鱼吗?”
阿芸谨慎道:“姨娘,奴婢早上已经将话传给了厨房的刘嬷嬷,刚刚一看没有您想要的鲍鱼,便问她是何故?
她说按府里的规矩,姨娘们的份例,不可能天天都有鲍鱼吃,周姨娘您已经连续三个晚上都点了鲍鱼。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您都不能再点了。”
“本姨娘同府里其他姨娘能一样吗?”周姨娘不由怒了,“而且收了本姨娘的银子,居然敢完全不顾本姨娘的吩咐,有将本姨娘放在眼里吗?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
“姨娘!”阿芸怕周姨娘脾气上来,跑去找厨房的刘嬷嬷理论,那可就丢人了,忙道:
“先将眼下的几件紧要事办了再说,那些个各房各院的管事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周姨娘这才收起火气,在心中将厨房刘嬷嬷记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安生刚用完早膳,便听到外面如玉惊慌的声音,“奴婢见过王妃,见过各位侧妃,见过各位姨娘!”
这又出了什么事?莫安生微一蹙眉,淡定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生见过王妃,见过各位侧妃,见过各位姨娘!”
莫安生恭敬行完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如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知王妃一早过来安生这,所为何事?”
宁王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周姨娘说她前几日王爷送给的玉镯子不见了,一大早来本王妃这哭诉。
说肯定是这后院里有人嫉妒她受王爷宠爱,派人偷了她的镯子,非得整个后院里搜查!
先前几位侧妃姨娘院子里都搜过了,现在开始搜下人房。安生你身份特殊点,算不得下人,所以先从你这搜起!”
又来栽赃这一出?莫安生几乎有九成九的把握,这玉镯子肯定会从她屋子里搜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人都已经在她院子里了,她怎能说不让搜?
莫安生一边心里想着应对之策,一边道:“李嬷嬷请随意搜!”
“安生小姐,得罪了!”李嬷嬷对着莫安生略一点头,带着几个粗壮的丫鬟婆子,进了莫安生的房间。
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婆子的声音,“找到了!”
周姨娘忍不住心头一喜,忙低下头,抬起手,用帕子擦拭自己刚刚因哭诉而略有些红肿的眼,以掩饰面上忍不住的得色。
殊不知这一切,全落在了一直暗中观察她的莫安生眼中。
莫安生心里冷哼一声,这种低级的小把戏,这府里除了丫鬟,怕也只有周姨娘这种人才会玩。
很快的,李嬷嬷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香囊走了出来,面上异常沉重。
除了苏侧妃隐隐有些替莫安生担心外,秦侧妃嘴角挂着莫名的笑,眼里满是好奇。
其他几位侧妃和姨娘们,特别是杜侧妃,恨意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如玉本来一直低着头,刚听到里面说找到了的时候,悄悄抬起头,在看到李嬷嬷手中的香囊时,忍不住道:
“王妃,各位侧妃姨娘们,那不是安生小姐的,安生小姐根本没有这个香囊!”
周姨娘瞪她一眼,“你个贱婢,王妃都没发话,你就随便插嘴,还有没有规矩?是不是想掌嘴?”
如玉面色一白,咬着唇看了莫安生一眼,见莫安生朝她摇摇头,只得闭上嘴低下了头。
李嬷嬷拿着香囊出来后,并没有直接打开香囊,而是在宁王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宁王妃接过香囊,轻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道:“走吧!”
什么?院里的人都呆住了,连莫安生也呆住了,这什么情况?
满以为诡计就要得逞的周姨娘,面上的得色止都止不住,哪知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如她所想,宁王妃居然说走?
周姨娘哪肯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快步上前,不顾礼仪,直接从宁王妃手里抢过香囊,大声道:
“妾身不服!明明已经从莫安生屋子里搜了出来,王妃怎能因为她是您的人,就如此偏袒她呢?
妾身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既然王妃不愿当众打开,就由妾身代劳!”
满院的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搞得惊呆了。
李嬷嬷反应过来后,面孔一板,上前一步,道了声“放肆!”伸出手便朝周姨娘的面上挥去。
居然敢从王妃手上抢东西,这不是明晃晃地没将王妃放在眼里?实在太没有规矩了!
这回早有准备的阿芸,机灵的往周姨娘面前一站,那巴掌就直直地呼到了她的脸上。
李嬷嬷气极之下,手下未曾收力。
那一巴掌打得阿芸半边脸顿时胀得老高,口里直泛血腥味,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周姨娘未料到宁王妃身边的一个嬷嬷,居然敢对她一个姨娘动手,微楞之下又激动嚷嚷开了:
“王妃,您实在太不讲理了!偏袒莫安生不说,还由得个下人来掌本姨娘的嘴!”
李嬷嬷听得气血攻心,什么玩意儿?一个姨娘,不过是件玩物而已!
别说是打了,就算是发卖了,只要理说得通,王爷也不会管这事!
就算你是周氏商行出来的又怎样,没生下一男半女前,姨娘就是姨娘!
李嬷嬷气得上前一步,想打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规矩的周姨娘!
“嬷嬷,算了!”宁王妃看都懒得看周姨娘一眼。
若不是看在周氏商行如今对王爷有几分重要的份上,她会想着帮她将这事瞒下?
既然这周姨娘自己作死,那就由得她了!
“周姨娘,你若想打开就打开,至于有什么后果,别怪本王妃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可得自己受了。”
宁王妃此时连周妹妹这样客套的称呼都不屑喊了,直呼其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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