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是伪装的,这不是犯错,是欺骗朕的感情,你懂吗?”
“我懂,皇阿玛是动了真情,容忍不了真情里有丝毫掺假。可是皇阿玛,儿臣以为,真情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您却已经怀疑对方,那么您给予的感情,也不是纯粹的,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对方的真假?”
乾隆愣了一下,他习惯性去衡量别人对自己的忠实,从来不会考虑自己对别人应该如何。他又看了一眼永琪,感到有些小小的惊异:“你对儿女私情,倒是很有见地,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永琪茫然,低头无语。
乾隆叹道:“朕对你的婚事,其实早就留意了,上次你说应当等四阿哥先成婚,如今他大事已定,也该为你议亲了。大学士鄂尔泰的孙女西林觉罗氏知书达理、贤惠端庄……”
“皇阿玛,儿臣……儿臣心里,已经有一个女子。”永琪没等乾隆说完,便抢先道出了自己心意。
懿泽就在不远处的假山后躲着偷听,听到这一句,心头猛地一颤,她很想知道,永琪说的这个女子,究竟会是谁?
果然,紧接着乾隆便问:“这女子是何人?说出来,朕成全你!”
“这……”永琪像是舌头忽然打了结,道:“儿臣……儿臣不太好说。”
乾隆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即便是这女子身份卑微,不够格做福晋,朕也会准你将她收在身边做侍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的,只是儿臣,不愿意勉强别人的意志。还是……还是等她愿意了,再说不迟。”
乾隆听了,皱起眉头,问:“这世上还有女子会拒绝你?难道她不知道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嫁给了你,前途无量?”
永琪道:“皇阿玛,儿臣的事,就请暂缓吧。只是儿臣今日所奏,还望皇阿玛三思……”
乾隆的思绪又被拉回方才的主题,想起令妃,一阵哀叹,心中还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叫了陈进忠,又回宫去了。
永琪留在原地,不曾离开,因为他知道,懿泽就在附近。
看着乾隆远离,懿泽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想要赶快回翊坤宫复命,却被永琪给叫住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出现在皇阿玛面前?”永琪看着懿泽,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心中一阵难受。
懿泽问:“五阿哥心中的女子,是哪一位?”
“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懿泽想问永琪为什么要留宜庆在身边,为什么不阻止宜庆说那样的话,可是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这些,瞬间又沉默了。
懿泽抬头看了一眼永琪,想起乾隆方才说的话。她听得出来,乾隆的言下之意,永琪是很有机会当皇帝的,如果她接纳了永琪,就有可能是皇后,即便不是皇后,也是永琪钟爱的人,地位一定显赫。相比来说,入了乾隆的后宫,她很可能只能做一个默默无名的妃子,如果乾隆不保护她,她也可能像嘉贵妃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如果能得到一份真情,又能实现毕生夙愿,那就是两全其美,如果如此,懿泽该有多幸运?如果如此,她不该对上苍充满感恩吗?
永琪问:“难道我就那么不如皇阿玛吗?至少我比他年轻,就凭这一点,我不比他配得上你?”
懿泽默然。
永琪无法再继续对懿泽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懿泽望着永琪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她现在就倒戈亲近永琪,是不是看起来很虚伪?而且,现在的她,是皇后的一枚棋子,皇后一心想对付令妃,是否会允许自己的倒戈呢?
乾隆虽然听了永琪的话,没有下令彻查嘉贵妃死因,心中却无法对此事释怀,每次想到令妃可能是谋害嘉贵妃的凶手,便不愿再见到令妃。他一连几日不踏进延禧宫一步,在宫中倒成了一件新闻,宫中人多嘴杂,没有消息传的不快的,况且令妃这几年深得圣心,期待着她碰壁失宠的人,又何其多也?
舒妃虽然身后有太后这棵树,也从来不敢逾越本分,多年来在宫中都是与世无争,唯太后之命是从。可是如今宫中有了这样的传闻,少不得有人怀疑是舒妃挑唆永瑆,离间乾隆与令妃之间的感情。
舒妃深感惶恐不安,多次盘问永瑆是否有人教他这么做,可是永瑆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亲眼看见了鬼魂。无论舒妃好言哄劝、还是斥责,也用尽了办法,永瑆从来没有改口过,舒妃无奈,只能任凭后宫谣言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