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进忠向内禀报道:“皇上,十一阿哥求见。”
乾隆问:“做什么?”
陈进忠答道:“回皇上,十一阿哥说,是皇上叫他画好了一幅画,拿来给皇上过目的。”
“哦……”乾隆事情繁杂,早就忘记了,他的确是在端午节那天说要看永瑆的画,便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永瑆觐见,将画作呈给乾隆。
乾隆看了,大吃一惊,这幅画不仅画的完整,而且景物、人物都栩栩如生,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能做到的,因此惊奇的问:“这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话的?”
永瑆笑道:“皇阿玛问的好奇怪,难道儿臣敢让别人代笔,欺骗皇阿玛不成?”
“不,朕不是这个意思。”乾隆笑了笑,由衷赞叹道:“朕是想夸你,实在是画的太好了,一点都不输给你五哥!”
永瑆开心的说:“儿臣身为皇子,当然应该以父兄为楷模,事事留心,精益求精,才不辜负皇阿玛的教诲!”
“好极了!”乾隆点点头,又细细的欣赏画作,从头看到尾,画工精妙绝伦,连末梢处也细腻入微,实在不得不喜欢。
永瑆向乾隆躬身一拜,道:“皇阿玛,儿臣之前说过,要将此画献给皇祖母,如今还请皇阿玛代为转送。”
乾隆笑问:“为什么让朕转送?你亲自去不好吗?”
永瑆答道:“儿臣的画已经在皇阿玛手里,再拿回来便是不妥。况且皇祖母前一阵子身体抱恙,难免心情低落,若是皇阿玛送去儿臣之作,皇祖母既能体会皇阿玛的孝心,又看到儿臣的孝心,岂不两全其美?”
乾隆知道太后已经从圆明园搬回寿康宫,却还没去看望,永瑆此举,是在缓和他与太后的母子关系,可谓用心良苦,乾隆竟然无法拒绝。他心中也着实称赞,太后让舒嫔收养嘉贵妃的这两个儿子,永璇虽然有些让人失望,永瑆却培养的很成功,不仅才华横溢,更要紧的是心系太后。
乾隆来到寿康宫,太后还是像从前一样,半卧在摇椅上让人捶腿。
不过,这日舒嫔并不在太后身边服侍,却是皇后在一旁清点东西。
乾隆先向太后问了安,皇后也向乾隆行礼。
乾隆问:“皇后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
皇后笑道:“永常在对臣妾说,太后刚刚迁回寿康宫,难免宫中缺东少西,怠慢太后,臣妾也正有此意,因此过来送些东西,好让太后住的舒服一些。”
“永常在?是哪个?”乾隆显然不大记得宫里有这样一号人。
皇后笑向身后看,指着一个女子道:“就是她,今年刚入宫的,皇上钦点的常在汪氏,您可能不太记得了。”
乾隆方才以为跟在皇后身后一起行礼的,不过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听皇后说了,才注意到汪氏的打扮,原来是新册封的常在,容貌倒是十分清秀,便随口赞了一句:“你有心了。”
永常在向乾隆轻轻一拜,答道:“侍奉太后,是嫔妾的福分。”
乾隆点点头,将永瑆的画作呈给太后,说明来意。
太后看了永瑆的画,也赞口不绝,道:“以永瑆的年纪,能画出来这样的境界,可以称得上是奇才了!”
乾隆笑道:“朕也是这么觉得呢!”
太后看着乾隆的笑容,又补充了一句:“永瑆能如此优秀,都是‘舒嫔’的功劳!”
乾隆听了,心知肚明,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前些日子,乾隆是中了瑛麟的离间计,那么舒妃降为舒嫔的罪名等于是被冤枉的,论理说现在也该恢复舒嫔的妃位。
但乾隆仍然无法完全相信太后就是自己的生母,连带的也就不愿意认可太后身边的人。
皇后也听得出太后的用意,便在一旁推波助澜,劝谏道:“皇上,圆明园端午之事,舒嫔也算有功,在行宫受了不少委屈,不如就复了她的妃位吧!”
乾隆暗自庆幸,幸而他早就找好了借口,便向太后和皇后笑道:“这些朕都知道,可是如今愉妃、庆妃、颖妃、豫妃,四妃位置已满,朕如何给舒嫔恢复妃位呢?”
皇后答道:“臣妾正想向皇上请准后宫晋位份的事,趁此不如说了。这几年,贵妃的位置上,一直都只有令贵妃一人,庆妃端庄贤惠,侍奉皇上多年,论资排辈,也该晋为贵妃了,这样妃位不就空出来一个了吗?”
乾隆听了,心里很不痛快,他没想到皇后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只好再次找借口道:“皇后说的有理,庆妃哪都好,就是入宫多年,却身无所出。”
皇后又谏言道:“这个臣妾也想到了,庆妃其实擅教养,却无子嗣,的确是憾事。臣妾以为,有的妹妹为皇上诞育子女较多,一人照顾多个,难免照顾不周,倒不如让庆妃养一个,倒相互便利。”
乾隆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说:“这事情关乎皇嗣的将来,朕得好好考虑考虑,再议吧!”
如今的后宫,除去已成家的皇子公主,尚在宫中的只有舒嫔正在抚养的十一阿哥永瑆、皇后所生养的十二阿哥永璂,以及令贵妃所生养的七公主、九公主、十五阿哥永琰、十六阿哥永珄,皇后谏言所说的“有的妹妹”指的是谁,宫人都一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