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胡云川看胡嫱虽身穿嫁衣,却坐着马车,车上没有任何装饰,一点喜庆的样子都没有,心里闷闷的,问:“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走吗?被撵出荣王府的时候,明明是有机会逃走的,干嘛还要费尽心思的嫁过去?你看看,连个婚礼都没有,民间夫妻成婚,还坐花轿、拜天地呢!你这是什么?寒碜死了!”
胡嫱答道:“我喜欢荣亲王,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那么花心,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你现在嫁过去已经排第四了,以后还指不定排第几呢!”胡云川板着一张脸,脸上写的都是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胡嫱不答,默默的坐着。
早膳后,瑛麟又来到芜蔓居,手里还拎着一只彩色的绣球。
懿泽站在窗前发呆,她知道,她最不想看到的胡嫱就要进府了,而且这次,她再也撵不走胡嫱了。
金钿刚为绵脩穿上鞋子,玥鸢打来了水给绵脩洗脸。
自从孟冬离开荣王府之后,玥鸢便自请来服侍懿泽,永琪准许,玥鸢顶替了孟冬在芜蔓居的差事。
绵脩推开水盆,嚷着:“不洗脸!不洗脸!”
懿泽扭过头来,问:“怎么又不洗脸?你不洗脸,想干嘛?”
绵脩嘟着嘴,喊道:“我要出去玩!额娘陪我出去玩!”
懿泽厉声呵斥道:“不准出去玩!今天谁也不许出去!”
瑛麟掀开门帘进来,笑着问:“表姐,你干嘛朝着他凶呢?他哪里知道今天府里要做什么?”
懿泽望着窗外,深吸一口气。
瑛麟笑道:“我看到绵脩昨天把衣服卷成了一个彩球滚着玩,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所以特地连夜赶做了一个彩球给他。你呀,有气也不能往孩子身上撒,是不是?”
懿泽再次回过头来看了看绵脩,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绵脩,额娘今天真的不想出门,就让姨妈带你出去玩球,好吗?”
绵脩乖巧的点点头。
金钿低声对玥鸢说:“小姐今天心情差的很,我在这儿陪她,你跟着一起去看世子玩吧!”
于是,瑛麟带着绵脩出去了,玥鸢和旌筠跟在后面。
绵脩一脚把彩球踢很远,然后又跑着追上彩球,再踢一脚,如此反复,在府中乱跑。
瑛麟带着玥鸢和旌筠,一直都在不远处跟着。
胡嫱的马车从王府的西侧门进来,许多府中的下人都相互传着“胡格格来了”,有些见过胡嫱的和没见过胡嫱的,都往角门这边来看热闹。
绵脩看到人都往那边跑,也把球往那边踢,一脚把球踹到了离马车不远的道路上。
马车的马突然像不听使唤了一样,疯了一样的快跑,正在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往四周逃窜,都喊着:“马惊了!马惊了!”
旌筠也随着其他逃窜的人后退,玥鸢喊着“世子”,却被人给撞倒了,绵脩还只管去捡球。
马车颠着,胡嫱和胡云川在里面坐的东倒西歪,车夫拉不住马,也被带着乱晃。
胡云川双手支撑着马车两边,摇晃着走出车门,试图去拉缰绳,忽然看到马儿朝绵脩冲过去,前蹄一下子踢在了绵脩的胸口上,将绵脩踢出多远。
胡云川大吃一惊,顾不上驯服马,慌忙跳下马车,翻身追上,接住了掉下来的绵脩。
在场的人全都来看绵脩,没人再去注意那匹马。然而旌筠却留意到,马已经停住了奔跑,低下头将绵脩方才玩的彩球吃掉了。
永琪本来是往这边来接胡嫱的,谁知刚过来便看到一片慌乱,紧接着又看到绵脩在胡云川怀中一动不动,忙上前抱过绵脩,只见绵脩的口中、鼻中都正在往外冒血。
永琪吓得哭了起来,喊道:“绵脩!绵脩!”
碧彤原先也是赶来看胡嫱的,见此状况,也惊的目瞪口呆。此前,她总也见不得绵脩好,恨不能让绵脩为绵侒偿命,可此刻,看到幼小的绵脩这样凄惨的模样,她感受到的竟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同病相怜的心塞,忙向一旁的丫鬟喊道:“快去宣御医,赶快!”
永琪将绵脩的脸贴在自己脸上,痛哭流涕,喊着:“绵脩,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玥鸢狂奔回到芜蔓居,告知懿泽。
懿泽不敢相信,跑出芜蔓居,正遇到永琪抱着满脸血迹的绵脩走来,后面还跟着碧彤、瑛麟、胡嫱、胡云川等乌压压的一群人。
永琪泣不成声,唤了一句:“懿泽……”
懿泽没有说话,就像雕塑一样伫立,定在了原地。
永琪抱着绵脩进了屋子,金钿和玥鸢也都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太医,只看了绵脩一眼便摇头,跪在永琪面前,叩首在地,没有做出一点能抢救的意思。
其实,在看到绵脩的第一眼,永琪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他仍然寄希望于奇迹发生,希望还有一丝机会。
最后的希望破灭,他的心彻底凉了,他的眼睛瞪的直直的,看着静悄悄的屋子,再看着自己怀里的绵脩,突然又大哭起来。他跪在地上,紧紧将绵脩裹在怀中,嚎啕大哭不住。
金钿、玥鸢等也在跪在旁边,泪如雨下。
懿泽站在门外的房檐下,始终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外,她感到自己的心好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