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帝沉默许久,道,“你放不下那个名叫药叶儿的女子,是吗?”
“不……我能放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邵子牧额头碰着地面,伏着身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有一种被车裂一般的疼痛感,疼到骨子里。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硬生生的从他的血肉里被拔出来。
每说出一个字,好像都要花掉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不敢抬头让青龙帝看见,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眼里早就泪眼婆娑。
他不惜让自己心被撞烂了、踩碎了、揉拧了,烂在肚子里,也要对青龙帝承了这一诺。他知道只要他不再挂念她,青龙帝就绝对不会对药叶儿起杀心。
这是他能做到的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青龙帝看着邵子牧,这孩子,说话从来都是留有一线余地,从来都不会把话说满,今日他肯在他面前承诺这件事,那就代表着他一定会去做。
青龙帝怎么会不知道,此时邵子牧心已经被自己撕扯的鲜血淋淋,要把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从自己生命中剔除,是需要多大勇气与决绝!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帝王罢?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啊!他们父子只有在这一点上,出奇的相似。
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生下的儿子,青龙帝又怎么会不心疼,他放缓了语气,说道,“抱歉,子牧,让你生在这帝王家。”
邵子牧收敛了心思,抬起头,淡然回道,“父皇,不必道歉,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亦如我们的一生。”
*
龙城天牢里,邵天启坐在枯草之上,看着头顶一尺见方的铁窗,一株青苗,迎着曙光,舒展着身躯。清风拂过,它晃了晃那娇弱的身躯,而后静立无声。
“两百四十八次……”邵天启数着这些日子里,清风流淌过的寂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他还可以有如此心境,去计数这些往日他想都不曾想的问题。
“你终于肯来了。”邵天启眼睛依然看着铁窗,耳朵听见有人缓步而来的声音,“昨夜邵天翊谋反,应该被你给镇压了吧?怎么他没有被押到这里来?还是他已经被你给一剑了结了?”
“呵,邵子牧,我就知道,你远没有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
“你既然连邵天翊都能杀,今日来送我上路又有何难?”
“得到君储的位置,感觉如何?我跟邵天翊争了十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让你渔翁得利。”
“这些天,我坐在这里好好的想过了,我为什么会失败……”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对我不可能触碰的东西,心存太多的幻想。”
“每每朝着那个名为‘权力’的东西,多走一步多看一眼,我就会无法自拔、不可救药的深陷下去。”
“对于王族来说,金钱、权力那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天下苍生。”
“而你,恰恰是为了苍生而生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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