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天时地利人和,自然都站在你那边,我又如何能斗得过……”
邵天启缓缓地移动目光,最后落在牢笼栅栏之上,身子猛的一怔,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喃喃道,“父……父皇!”
牢笼里从天窗上射下的方块型的光,有一半印射在青龙帝的脸上,他负手而立,眸光淡然的看着这个喊着他父皇的孩子。
青龙帝微微侧目,看着身后跟着的锦公公,锦公公很有眼力的对后面随驾的人挥一挥手,随架的人全部退出了十几丈远,锦公公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青龙帝的身后,也远远的站着。
青龙帝轻叹了一口气,坐下,伸了伸手,“你也坐罢。”
邵天启有些愣神,但还是缓缓的盘腿坐下,坐在青龙帝的对面。
青龙帝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看来这些日子,你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当初孤招子牧回来的时候,若你可以悬崖勒马,孤或许会继续就那样栽培你,直直帝王之位。”
邵天启不削的轻笑,“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会让我来继承青龙帝国。”
“在你成年辅政的十年里,孤可有在政事上苛责过你?”青龙帝看着邵天启,眼神锐利。
邵天启抬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是啊,过去的十年里,无论他提出怎么幼稚、荒谬、无理的政策与意见,青龙帝都没有怒斥过他。
哪怕是在朝堂之上,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从不当面点破。
在他最初辅政的那一年里,每每下朝之后,他都会被锦公公从小路带到青龙帝的书房,在那书房里,青龙帝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为君之道,手把手的教会他治国理政、驾驭政权。
那时候他对这个父皇的崇拜之情犹如江河一般奔腾。
十年,白云苍狗,浮屠岁月。这一切仿佛一个大梦,梦里时光清浅,他早已经忘记了最初那个梦境里的事情。
如今,醒来以后,居然才回想起那最初的真情惬意。
邵天启瞬间眼眶便红了红,他上齿微微咬着下唇,越印越深。
青龙帝揉着自己膝盖,语重心长道,“你辅政的这些年,满朝文武都道你是最像孤的皇子。”
“可是在孤的眼里,你却是最不像孤的孩子。”
“孤被迫回到龙城,被迫接受帝王之权,被迫承载起这名为天下的命运。”
“孤这一生,只有在孤回龙城的之前的那二十多年,是为自己而活。”
“可是纵然是这样,孤也明白,何为苍生。”
“天启……孤真的不懂,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难道就仅仅因为你从小生活在龙城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懂人间疾苦?”
青龙帝看着邵天启,邵天启头越来越低,面对青龙帝的质问,他无话可说。
“孤这一生所做之事,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而你,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自己而活。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确是那个最不像孤的人。”青龙帝收回看着邵天启的目光,把目光投向天窗那束光的尽头,“但即便是这样,孤还是想让你来继承帝王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