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殷天华就驻扎在距离幽都城主城以西五百里之外的鲤鱼镇,虽然他快速攻下了多个城镇,但手上毕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因此不宜再冒进,而是盘踞在鲤鱼镇,将它作为自己的据点,开始囤积实力。
从帝畿出发到鲤鱼镇约莫有一千五百里,非常遥远,且不说等他们长途跋涉到达鲤鱼镇的时候,殷天华有可能早已率军离开。即便他仍旧驻扎在鲤鱼镇,王师大军千里奔袭也是非常疲惫的,到时候殷天华以逸待劳,对王师非常不利。
所以月谣打算直接去幽都城主城,从帝畿出发到幽都城,快的话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到了,半个月的时间,恐怕殷天华还忙着训练他的新兵,忙着收集粮草。
星河璀璨,辉光千顷直直朝着西南方向流泻而去。月谣坐在篝火边,看着羊皮纸地图,微微蹙拢眉头。为了便于快速行军,他们一路上基本没有搭帐篷,大部分人都是合衣席地而眠。
兰茵消失了大概一个时辰后,趁着一部分将士都睡了,悄悄端着一碗药过来,为了避免被人闻到,她还特意将药吹凉了。
“月儿,快喝。”
月谣四下看了几眼,快速将那碗因为凉了而变得更苦的药一饮而尽。
为了避免意外,这一次廖回春也随军出行,他年纪大了,这一路上的颠簸还真的有些吃不消。他悄悄地来到月谣身边,搭了她的脉,许久之后眉头深锁,道:“大人,目前胎象还算稳。您虽一路骑着驺吾在天上飞,但如果一路都这样,恐怕还是有凶险。”
兰茵担忧不已:“有凶险?保得住吗?时间不等人啊,要是我们晚到一步,叛贼先攻进了幽都主城,我们可就被动了。”
廖回春叹气,满脸愁容:“这……妇人怀孕,本来就是需要安心养胎,怎么能上战场见血光呢?”
月谣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这快行也不行,慢行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兰茵急得冒汗,忽然道,“不如我带人先行,留一部分人随着你在后面慢慢走,到时候就说你不在军中是因为另有奇计,如何?”
火光下月谣的脸色忽明忽暗,她道:“不必了,我撑得住。”
环环在一旁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在催促什么,月谣在地上一撑,利落地站起来朝它走去。环环见她过来,四只肉乎炸毛的爪子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趴在地上,正好在身侧空出一块被铺了棉被的平地来。它后腿上的皮毛柔软舒适,正适合用来当枕头,而那床棉被被她捂着,已经热乎乎的了,躺上去虽不像床那样舒服,但比其他将士只是合衣席地而睡比起来,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这几年在王师大营,虽然它鲜少出去猎食,但一天好几顿地吃肉,早就养得壮壮的了。
月谣刚靠在它的身上,它便将劲悍利长的尾巴轻轻卷在月谣的肚子上,虽然完全不能当做棉被,但也能稍稍保护她。兰茵远远地看去,一人一兽相互依偎
,恍然生出一种月谣被世人孤立的错觉来。
斗转星移,乌啼西沉,转眼便又是天明……从帝畿到幽都城主城,要穿越整个甸服,相距千里之遥,然而王师一路疾行,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殷芝兰翘首以盼,早已城门大开以供王师长驱直入。
“大人远道而来,在下早已备好接风酒宴,一洗诸将士风尘仆仆,请大人随我来。”
月谣骑在环环背上,目光落在前方,并不为所动:“殷城主有心了,接风宴就不必了,接下来会有恶战,不如节衣缩食以备粮饷物资,军民同心早日结束战事,您说是不是?”
殷芝兰从看到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坐骑,惊讶畏惧之下反应有些慢了,过了一会才说好,“大人品行高洁,在下自愧不如。”
不仅仅是他,沿途迎接的士兵和百姓都十分好奇戒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座下威风凛凛的环环。
在世人眼里,凶兽乖戾残暴,有凶兽的地方,往往都是灭村吃人的灾祸,哪里会见过有人能将凶兽降伏拿来做坐骑的?这简直惊世骇俗!
殷芝兰将现有的幽都城主城布防图奉上,月谣细细看了一遍,道:“殷天华谋反被抓之后,城内的一切布防筑险是否未做翻新和更改?”
殷芝兰道:“这……更改是有的,一般就是翻新加固。”他走过去指着一处城墙和箭塔,“比如西门的城墙在下命人加固加高,箭塔也是。”
“不行。殷天华对这座城了如指掌,哪里易攻哪里薄弱他最清楚,你接管这座城以来,可有注意排查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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