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清隽秀气,完好无差。
不是息微!
她回头看着姬桓,姬桓思考片刻,道:“此人定是替代息微的那个人!既然躺在床上,宛如死人,想必这几日就会对外宣布城伯病亡的消息。”
天快要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姬桓将面具盖回去,拉着月谣飞快没入了暗处,趁着夜深人静便踏风而去。
到了客栈,姚池还没睡,姬桓将看到的情况一一说了。
“能调动这么多人严密看守城伯府,只有城主府有这个能力。这事不会是麟趾做的,他一贯宅心仁厚,定与姚圣羽脱不了关系!”
她口中的麟趾便是如今的双身城城主——姚麟趾。
月谣蹙着眉:“天已经亮了,有什么也只能晚上再做打算了。”
姚池沉了一口气,心中满是焦躁,却不得不按捺下去……
白天他们装作正常人一样缩在一个房间里,一个扮演兄长一个扮演嫂嫂,看上去温馨得很。月谣身体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就算是额头上的伤,处理过后休息一晚也好了,此时却不得不被按在床上装伤患。
偏偏姬桓以避人耳目为由,拘着她不让她出去,心中更加郁闷,越郁闷就越牵挂息微。千里迢迢地赶来,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身在何处,这份焦躁比起姚池来只多不少。
她这般明晃晃地牵挂息微,姬桓全都看在眼里,虽一个字都没说,但眼底里的压抑之色却清晰地落入了姚池眼里。
月谣身在局中,反而
忽略了。
“我虽然不知道息微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可这一路上姬大人对你的情意我全都看在眼里,你再牵挂他,也不能这样无视姬大人啊。”
此时姬桓出去以采买药材的为由打探消息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姚池和月谣,月谣正沉浸在如何寻找息微的事上,猝不及防听到她这么说,愣了一下。
经姚池这么一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确实有些忽略姬桓了。可要让她不去担心息微,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与息微的情意,你确实不知道。”她望着窗户外的蓝天碧云,好像在回忆什么温暖的事,然而眼睛里却含着伤怀、愧疚、感激……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微微泛了红,“我和他虽无男女之爱却也情谊深厚。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他如果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的人。”
姚池对上她的眼,忽然发现里面充满了凶戾之色,一刹那仿佛一条藏在洞窟中的毒蛇,阴森森地望着。
她心中忽然产生一个疑问,心里犹疑着要不要问,最终好奇战胜了理智。
“如果姬桓和息微一同有事,那你又要救谁?”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凉飕飕的气氛。
月谣望着她,慢慢收回了视线,她没有思考很久,低声说:“救息微。”
门外似乎有谁路过,脚步声由近及远,因此那一抹忽然变沉的气息她们谁都没有察觉。
“至于他……愿生不同时死同穴。”
温柔得好似风来夏花微动的话语,却如千钧重物砸在姬桓的心上,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药材,嘴角微微抽动着,那颗在旁人眼里幽深如古井般的心此时仿佛被温暖的泉水注满了,绵绵不绝地浸透开来,连四肢百骸都是温暖的……
入夜了,经过前两日的夜探,月谣和姬桓基本摸清楚了城主府的守卫和路线。只是姚圣羽擅长咒术,她的居所周围布满了咒术,他们一直不敢太过冒进,今日才打算带上姚池一起。
姚圣羽所布的咒术虽然高明但不是没有办法躲过去,有姚池在,虽然费了一番周折,最终他们也顺利地潜到了城主寝殿外。
“……你恨我?恨我就对了,你现在有多恨我,我当初就多恨你。”
一个略微嘶哑的女声清晰地传入月谣的耳朵,紧接着是一个虚弱无比的男子声音传来,“你如此倒行逆施,是不会成功的。”
姚池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猛地揪住了,死死地捂住了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月谣悄悄探出头去,透过细细的窗户缝,正好可以看见寝居里面的样子,只见一个面庞满是老态的男子侧身坐在春凳上,眼睛浑浊容色枯槁,而他的背面,却另外生长了一个头颅,面容精致,头发乌黑,唯一露出的眉梢斜挑入鬓,眼角满是野心勃勃。
月谣惊得捂住了嘴。
姚池早就说过双身咒,可是听过和看到是两码事,如今这样的怪物真真切切地出现自己眼前,心中的震撼不亚于头顶被九天劈下一个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