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收下了锦盒。只听息微又说,“你若是戴不惯,便放在角落好了。”
“不会……”月谣拿起玉镯在光亮处看了一会,微微一笑,“真的很好看。”只是手上已有鸾玉,如何戴得这只镯子?怕是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了。
烛火昏黄,照得她的容颜更加温婉,连那斜飞入鬓的眉梢也多了几分柔和。
息微深深地看着她,只觉得浑身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温暖包围了,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微笑来。时光那般美好,让他沉醉其中不想清醒。
月谣看够了玉镯,便将它好生放回去,也打断了息微的一室旖旎想法。他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看似普通的符。
“这是什么?”
息微道:“这是平安符,我从城中最灵的庙中求的,能护你平安。”
月谣略感好笑:“你多大了,还信这个?”话虽如此,却摸着那个平安符十分欢喜地摸来摸去。
息微上前半步,顿时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因两人靠得太近,月谣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只见息微将符挂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十分温和:“这符极为灵验,你总是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即便一时无事却难保一直无事,它能护你平安,你戴上了就不能摘,即便是沐浴、睡觉也要戴着。”
月谣心头涌过一阵古怪的感觉,低头看着这个不起眼的符。
她向来不信这些,但当符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护了自己,让她心里莫名地一阵心安。
她忽地一笑:“既然你说灵验,那我便
日日戴着。”
息微只深深地看着她,目光落在黄符上,眼底里浮现温柔的神情,没有再说话。
夜已经深了,他一个男子不便多作停留,很快便走了。月谣坐在烛火下,望着黄符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或许它真的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吧。
她如是想,便将它塞了进去。手臂不小心碰到锦盒,差一点就将锦盒扫落在地,她一把按住,才免了上好的玉镯摔碎的命运。
她看着锦盒,心头一动。
若是为了送符和玉镯,息微何必等那么晚?
她看了一眼窗外,将玉镯小心取出,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放着之前她给的秘咒,不仅如此,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那是他抄写的。
这世上最精妙的咒术秘籍,如今全都化成一页页薄薄的纸躺在自己面前,轻轻一翻便能看去。
她将新誊好的秘咒单独藏好,便熄灯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好,心里头好像压了一个大石头,一夜都是乱梦,天刚蒙蒙亮,外边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让她彻底睡不下去了。
她刚坐起来,章玉便在门外着急地说:“大人,姚池姑娘来了,一定要见您。”其实不用他说,月谣也知道谁来了,她眉头微压,冷声道:“让她进来。”
姚池一路横冲直撞,月谣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便被她揪住了衣襟。
“你连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月谣一动未动,由着她攥住衣襟,神情冷冷的,只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池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姚池,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你是以姚氏女的身份和我说话、还是以姚妃的身份和我说话?”
姚池眉头一跳,嘴巴紧紧地抿住了。
月谣扣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道:“若你是姚氏女,你便是罪人,我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你抓起来。若你是姚妃,自然高我一等,我抓不得你,可你要记住,姚妃娘娘是在宫里的。”
“你威胁我!?”
月谣冷笑,“我只是告诉你,不要找死。”
姚池的目光一厉,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挟裹着凌厉的气势朝她刺来。
“那我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然而那寒光在距离月谣脖子两寸的地方便生生止住了,姚池眉头深皱,手腕被月谣大力钳住,再进不得半分。
月谣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手上猛地用劲,短刀便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冷的弧度,直直插入了窗棂上,来回晃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姚氏宗族并非族灭,你不要逼我赶尽杀绝。”
姚池瞳孔猛地缩紧,满腔愤恨之火就像被一场大雨一点点浇灭,带着不甘、怨恨一点点被压制,最后颓然坐在地上,绝望地说:“你会有报应的……”
月谣低头望着她,忽然一声轻笑,道:“我知道。”
姚池抬起头,只听她又说,“所以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