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都派出去了,却音讯全无,皆因明月离开已久,踪迹难寻,另外她是官夫人,太过大张旗鼓地寻找,反而引发民议,因此都是低调进行,这么一来,整整三个月过去,眼看入了冬,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燕离整日颓丧不已,懊恼自己当日冲动,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求尽快将人找到,跪下磕头请求原谅了。
那边他们悄悄找了三个月,却最终还是没有瞒过白家,白家二老上门闹了几场,恨不得将燕离生吞活剥了,若不是月谣拦着,再见燕离确实悔罪难当,早就将他打死在拐杖之下了。
这三个月里,除了这桩事以外,还发生了一件事。
兰茵不知怎的得罪了月谣,竟要将人赶出夏官府去,甚至连帝畿都不许她呆着。她是月谣身边最得力的下属,又是一同从幽都城恶战中回来的,情谊不是一般人比的,谁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月谣生这么大的气。
周钧父笑着奉上一杯茶,热气缭绕的,闻着十分清甜。月谣只拿着暖手,却不喝,抬眼看他这般模样,问道:“有什么事?”
周钧父道:“兰侍卫一直对您忠心耿耿,从来不会出差错,您到底为何……?”
月谣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你也想滚出夏官府?”
“不不不!”周钧父忙摆手,顿了一会,又问,“那……兰侍卫走了,您身边没个人伺候可不行,小人从女兵营选了几个佼佼者,您不如看看,挑个可心的留下?”
“你看着办。”
周钧父领了命,眉开眼笑地走了。
虽然月谣没有说,可事后有人私下里传,说是兰茵背着月谣偷偷收了不少贿赂。受贿是明令禁止的,几年前就有几个将领因为受贿被处决,差点连累月谣,因此她极度厌恶这种行为;然而又有人说,兰茵收受贿赂,只因远在家乡的亲人病重,非一般药石能医好,须得日日用名贵的药吊着,她一个小小的侍卫,月俸低,月谣前段时间又出了事,万般无奈才收了贿赂。
然而无论哪个版本,都只是私下里流传的流言,没有任何证据。
月谣紧闭了门窗,展开一张信笺,那是来自太华城的密信。
当年城伯轮换时,她挑选了不少人沿途护卫新任城伯去地方上任,那些人基本没有回来,全部以城伯护卫为名,变成了她散落在十一城的眼线,时刻向她汇报异常。
信上所书,短短几句话。大致说明了兰茵去到太华城,因走投无路,不得已当掉了一支簪子,却被人认出来,当夜就被接进了少仲府,眨眼间成了齐鹭的妾室,百般宠爱。
她望着那些字,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信手点燃一支蜡烛,便将那信笺烧毁了。
天愈发冷了,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就连天子也因病罢朝了好几日。临近春节了,又下了好几场雪,纷纷扬扬地将帝畿盖在万里银雪下,连着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也少了热闹,多了冷清。
月谣一身便服,坐在茶棚内,喝着淡似白开水一般没有味道的热茶,望着偶尔来去的人们。
茶小二一边跺着脚一边烧水,冷得直哈气。他看见月谣穿着那样单薄,却半点不
见冷,只一双手有些发红,忍不住搭话道:“这位客人身体可真好,这么冷的天穿那样少,像我穿多少都觉得冷呢!”
月谣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颊有些黑,一看便是干粗活的人。她随口问道:“许多铺子都关张过节去了,这沿途也没什么客人,何不回家呢?”
“小本生意,没什么赚头,再不多做几日,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虽然这些日子客人少,可多少能赚几个钱。”
月谣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茶小二又烧好了一锅水,正巧又有客人来,他忙不迭去招呼,一回头却发现原来月谣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只桌上放着一大锭银子……
春节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宫里本会大办,可今年天子身体欠佳,王后又被幽禁,后宫虽有姜妃主事,却毕竟是个妃子,因此没有大办,只除夕夜宴请了宗亲和贵臣薄薄吃了酒,席间天子精神不济,很快就离席了。他一走,宴席也很快散了。
接下来便是足足七日的长假。
长假一过,便从东边传来消息——鹊尾城老城主薨。
天子已经罢朝将近半个月了,所有国事交给太子和大冢宰,六官府从旁协理,真若有什么大事,再由天子决策,这样既最大程度地能让天子养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日,天子召了月谣进宫。
月谣大概猜到了天子要说的是什么事,稍作准备后便进了清辉阁。
和曦的精神头好多了,脸颊还有几分红润。他手边放着一封奏疏,还有一碗喝了一半的药膳。他把所有人都被屏退了,连高丰都不在。
“鹊尾城的老城主薨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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