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纷纷在夜下步入街头找乐子,汽车在驶往虹口的路上渐渐缓慢下来,街头的拥堵和嘈杂令夜失去夜的味道,这种不适感让人心烦意乱。
愧古长出了口气,气息中有不耐烦,可当他看到坐在身旁屹然不动的武士后,立马觉得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到家,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司机突然踩下刹车,前方出现一声惊呼,愧古的视线越过前排座椅,从玻璃车窗中看到是一个孩子突然冲过来,所幸是没有伤到那孩子,倒是愧古的撞上前排座椅,而那武士怀里的盒子也掉了下去。
“抱歉,”愧古一边说着,一边帮武士捡那盒子,“让您受惊了。”
武士仍是没有说话,可手上却是动作飞快地抢先在愧古碰到那盒子之前将盒子捡起来。
由于刚刚那一脱手,包裹着盒子的黑布落地,武士迅速重新将黑布盖在盒子上。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一瞬,愧古却呆住了,他清楚地瞧见了那盒子的模样,是一只黑木小箱,箱子四角包金,五面以珐琅彩作为装饰,云纹之中包裹着的图案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璀然生辉的蟾蜍。
金家的图腾出现在这只箱子上绝非巧合,因为愧古曾见过这只木箱,这乃是前清御赐,专为金家而造,愧古上次看到它的时候,它还在金家族长的手中。
这只箱子里面盛放的,乃是金家詹丑蛊门常用的炼蛊之物,具体是什么,因族长不同而有所差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应该出现在金家历任族长手上,而绝非一个日本武士!
有了刚刚那一阵骚乱后,路上的行人规矩了许多,车子行进的速度也略有恢复,可愧古脑袋里却是一团乱,直到司机突然停下车子,他才回过神来。
车子停在吴淞路上,武士仍是面无表情,在向愧古道谢后,他便下了车,迅速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愧古没能看清武士的行踪,到了这时,愧古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上一刻,愧古还在想着自己如何才能不让自己的巫蛊之术为日本人所用,而下一刻他就发现金家的信物出现在日本人手上。
凭着愧古对金家的了解,这事情有两种可能,若不是日本人灭了金家,从死人手中夺下这物件儿的话,那么就是金家已经做了中岛江沿一直希望自己做而自己始终在迂回抗拒的事情。
事情远比愧古想象中要严重,而第二种猜想更比第一种可怕,可愧古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蛊族五门,并非只有他青螣一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愿意做。
自愧古出生时,齐秉医就曾告诉他五族之间的微妙关系,是因某件影响共同利益的事情才令五族处于相互制约的平衡之下,如果那件事情出了差错,五族必将互相残杀,如蛊坛中的五毒一般。
而现在,愧古意识到局面已经完全不同,这不再是五族之间的争斗,而是其中一族与日本人联合起来对抗整个国家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