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
冯道原本是崇政院正使,但去岁却给石重贵以其年岁高,应回家颐养天年为由罢黜。真正的原因,恐怕所有人都清楚,这些年来,无论是哪个政权定都中原,冯道都无耻的带头迎立,凭着迎立之功,牢牢掌控了朝廷的政事。
另外,冯道这些年大肆任用浩然堂中出来的门生为政,不仅掌控了崇政院,就连一向由皇室亲自主管的枢密院和北政司也插手。
石重贵忌惮冯道,这才找个借口,一脚把他从朝廷踢开,并准备着手清理浩然堂在两院一司中的官员。
无奈,浩然堂行事一向机密,就连石重贵本人也很难搞清楚,哪些人是浩然堂门生,那些人不是浩然堂门生。
此次代表大晋领兵北征的景延广在朝堂之中一直是反对冯道最激烈的副相之一,年初被石重贵提拔为枢密使,执掌大晋兵事。
景延广口才了得,加上也有真才实学,一直鼓动石重贵对契丹用兵,洗刷高祖之耻。
石重贵乃是武将出身,本身对政事就没什么见解,加上大晋经过这将近十年来的经营,军容大盛,前两年在与契丹的战事上也着实小胜几次,遂听了景延广的建议,从年初开始,就大举调动禁军,征调各镇军马,陈兵北边,准备北伐。
起初以其小姨夫杜重威为北营招讨使,举兵北伐。北伐之初,晋军士气如虹,全军上下无不想着洗血前耻,从契丹手中夺回燕云十六州。
甚至在上半年的战事中,晋军还取得过几次值得称道的胜利。但任谁也没想到,战事持续到八月,杜重威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挟裹着五万禁军投向契丹,全军大哗,一些一心想要收复失地的有志之士,更是在痛骂杜重威的同时,失声痛哭。
杜重威的倒戈,连带着令统领四万镇军的李守贞也投向契丹。
石重贵震怒惊恐的同时,急招景延广入宫密议,最后任命景延广为北营招讨使,征兵御敌。
任谁都想不到,在朝中一向和冯道唱对台戏的景延广,其实也是浩然堂中人。景延广自知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不如冯道,他便连夜秘密找到浩然堂主事人浩宇大少,祈求浩然堂联络各镇节度使,请各镇出兵出粮,北上抗敌。这才有了前次打着凤鸣诗会的幌子,其实是召各镇青衣幕僚密会之举。
这次景延广本是踌躇满志,率领京都最后可拿出的三万禁军,以及各镇集结的五万多镇军,北上御敌,想着总算可以凭着所学,有所成就,一举脱离浩然堂。
但想不到这八万多良莠不齐的军卒竟如此不堪一击,刚刚接战便溃败。
“景延广此厮竟然如此不堪,空负老大人一番努力,可恨之极!老大人,咱们该怎么办?”罗廉右拳击打在左掌之上,满脸痛恨之色,其实心里却是暗暗高兴。
景延广为枢密使之后,处处打压他,让他这个枢密副使有名无权,着实让他恼恨非常。这次景延广兵败,若说他是难过,还不如说他幸灾乐祸准确。
不用说,景延广这次兵败,朝廷肯定是要追究其责任,罢免其枢密使之职是肯定的了,作为枢密副使,又是从地方上被调入枢密院担任枢密副使的罗廉,有极大可能接任枢密使之职。
他这么问,肯定是想探探冯道的口风。这件事,若冯道不支持,即便晋帝有意提他为枢密使,恐怕他也坐不到那个位置上。
朝中官员的任命,向来由崇政院和晋帝共同商议任命。如今崇政院正使韦应举虽然不是出身浩然堂,但为人却很耿直,但两名崇政副使却都是出身浩然堂中人。
崇政院副使除了慕容威之外,另一副使高翔其实也是浩然堂门生。不过由于高翔受命北上巡察地方还未返回京都,所以这次密会他没能参加。
冯道端坐太师椅中,眯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冯浩宇却暗自冷笑,罗廉的心思他怎能看不出来。
这罗廉志大才疏,比景延广还不如,如今景延广兵败,他不先思谋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却仍想着能得到祖父的支持,爬上枢密使的高位,令浩宇大少十分不爽。
无怪乎这些年来,没有一个朝廷能撑多长时间,朝中之人,个个都想着如何爬上高位,却没几个真心想要为国出力,如何撑持?
“子瞳,你怎么看?”冯道手指轻敲太师椅,抬眼看向慕容威。
子瞳是慕容威的字,慕容威是冯道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今年只有三十九岁,但实际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左右。
“大厦将倾,学生以为咱们还是早作准备吧。”慕容威叹息一声,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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