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才是不是也有像这家伙一样的白面具前来找你,通报伊内丝所谓的死讯,甚至还有杀掉你的意思?很可惜,你眼前的这位已经被炎客所解决了。”
赫德雷沉默了片刻。
“你相信吗?”
“你们有谁见到伊内丝的尸体?这些家伙明明是想借着各种名义除掉萨卡兹佣兵队的几个头目,要方便塔露拉掌权。”炎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W,“你让人杀掉了加尔森,不是吗?”
“是又怎样?”
“加尔森死了当然与我无关,但我可好意提醒你们,特雷西斯与塔露拉如果知道了此事,都不可能放过你们的。尤其是塔露拉,她仿佛很生气,最好别再惹她。”
“你看到了什么?炎客?”赫德雷追问道。
“哦,也没有什么,不过貌似有一个罗德岛的重装干员凑到了她面前说了什么话,她一怒之下将其烧得连灰都不剩。啧,我还有一点想挑战一下她。”
“但凡接近她20米之内你就会被融化。不要试探塔露拉的剑术,更别说她的法术。”W撇嘴笑道,“如今加尔森死了,但是对他的位置有想法的人不仅是我一个。在没拿到佣兵队的实际权力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整合运动的。”
“那真可惜,少了一个有趣的家伙陪我去罗德岛找点乐趣。”炎客说,“但是W,再好意提醒你一下,加尔森的死不出小几个星期,就一定会传到特雷西斯的耳中。不要小瞧了特雷西斯那方势力的情报传输功能,我想现在信使已经在路上了。W,你不会不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又没有合理的解释将会发生什么吧?”
W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明白,”她说,“特雷西斯若是反手将谁杀了加尔森的消息再报告给塔露拉——或者萨卡兹佣兵队内部已经获得了这个消息,那么我的威望和取胜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
“阴谋与暗杀对于萨卡兹雇佣兵而言,虽然十分常见,但并不是必要的东西。”炎客说,“比起这个,佣兵们更愿意听从一位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取得领袖位置的人。”
“不用再考虑了,”赫德雷忽然开口说,“我会去顶罪的。”
“顶罪?去哪里顶罪?维多利亚吗?”W又笑了起来,“赫德雷,原来你这么着急和大白腿殉情啊,那我可就不拦你了。”
“这件事情终归要有一个说法,如果我不去顶罪,那你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了结此事?”赫德雷平静地看着她,“W,别忘了我是为你才去这样做的,或者说,是为了殿下。我与伊内丝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可不要辜负我们。”
“真令人感动呢,赫德雷,我是不是现在应该流几滴眼泪下来报答你和伊内丝的无私付出?”
赫德雷只是微微一笑。
“W,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他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仿佛更加疯狂了,可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变得优柔寡断,更甚于伊内丝。你改变了,彻底的那种。”
“哦,难道是我这几天炸弹用少了?让你们以为我不再是之前的那个W了?”W转了一圈,依然是那样一副病态的笑容,“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制造些优美的篝火……”
“白羽,”赫德雷突然说,“那个叫做白羽的男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发现了……哪一点……”
“我说不出来的一点,但终归你是变得奇怪了些。”赫德雷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猜测白羽一定发现了什么,你才会那样愿意跟他在一起——从前的W,即便那是个重要的人质,也绝不会在他那儿多花半秒钟的。”
“哦?你要是对白羽感兴趣的话,应该去问叶莲娜,她好像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不过你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去见这两个人,我猜你马上就要动身前往维多利亚面见特雷西斯,或者,至少面见赦罪师卫队的人。白羽已经离开了切尔诺伯格,而叶莲娜心情不太好,不太可能跑过来与你道别了。”
赫德雷眯了眯眼。
“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见他们的问题,W,这是有关于你本身的重要问题。当然,我知道我是无权去过问你这些东西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下,一个萨卡兹雇佣兵最大的破绽,从来不出于自己的作战技巧或者是哪里,而是出于这个地方——”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
W望着他,张张嘴,忽然又觉得无话可说。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降了八度。
“恕我直言,”赫德雷说,“出于某些原因,你和他的关系,伊内丝,超越了雇佣兵和人质的关系,是吗?”
W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下意识的想要哈哈大笑,下意识的想要摆出一副嘲讽的嘴脸,可她的嗓子一下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发不出话来。
她的双眼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双手抱胸的炎客和一脸平静的赫德雷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
W努力想开口狡辩些什么,然而她每想到白羽这个人,她的大脑都会变为一片空白。
到了最后不得不回应的时候,W竟然开口说:
“是,那又怎样?”
赫德雷没有说话,而炎客则是浑身颤抖了起来,随即指着W放声大笑,笑了好久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W!W啊W……你这家伙竟然还会有这一天……”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爱……一个萨卡兹雇佣兵……爱上了一个战俘?天呐,让我再缓缓……没骗你们,这个真的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很担心你,”赫德雷说,“像你这样的人……爱上另一个人将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白羽,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成为继特蕾西娅殿下之后,第二个让你心怀这个字的人?”
“他们两个共同教会了我一件事,”W放低了声音,“赫德雷,炎客,我问你们,萨卡兹人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赫德雷沉默片刻。“他们在战争中被定价。”
“那价格的高低取决于什么?”
“那取决于战争的惨烈程度和意义,取决于战争本身。”炎客回答。
“然而,殿下和白羽都告诉我,事情本不该这样,没有一个萨卡兹该这样过活。”W说着,眼神中忽然露出奇特的狂热。
“这就是我们佣兵多少年来领悟的规矩。”炎客又说。
“是时候打破规矩了……”
赫德雷垂下了头。“打破……你想怎么打破?”
“每一个萨卡兹都应该明码标价,每一个萨卡兹都应该由自己决定自己价值的权利,再也不需要别人为我们衡定我们的价格了——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而新的时代必须被开创……”她说,“把我和白羽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然后我将带领萨卡兹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