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牵梦一身红中透白的上衣下裳,金边衣领袖口,外披暗红袍服,亭亭立于湖心,一头乌黑秀发盘成髻,簪着一只金色蝶形步摇,一晃一晃地。锦袍随光扬起,淡红色衣袂飘飘,婀娜多姿。柳叶弯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丹唇皓齿,眉清目秀,甚是俊俏。眉心一点朱红,如玉般的右手腕上系着红绳,缩进袖中,左手竖着一只金色折扇。
她看着庄生,左手轻轻扶着身旁的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庄生,这就是裟椤!”
庄生也正看着牵梦,眼中流露着的喜悦,像久别重逢的恋人。目光随着她银铃般的说话声,往旁边裟椤移去。只见这裟椤双树,树干碗口粗,互相螺旋缠绕,在他们头顶不高的地方散开枝干,左边绿光如幕,右边枯叶纷飞。整个小岛与霞光相接,双树溢出的翠绿棕黄与水面腾起的七彩霞光在小岛周围浮动着,形成一层隔离外界的屏障。
“这树,这岛?”庄生不可思议地指着双树,半张着嘴,没问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沾了霞光便可幻出人形啦!”牵梦笑盈盈地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貂,一只手温柔地梳理着它背部的毛。
“刚才的黑影就是它吗?”庄生靠向牵梦。
“嗯嗯!乌金灵貂,是你引我们到这里的吧,对不对?”她双手将灵貂抱起,贴着脸,亲腻地说着。灵貂小声“咕咕”的回应,两颗乌黑的眼珠子闪着光。
“庄生,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开心能见到你!”牵梦头倚靠着庄生的肩膀,小声的说着。
“牵梦,我也是,这真像一场梦,彩虹般的梦。”
“‘红求白’是我见过最无奈的花,可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爱而不得吗?真的好奇怪哦。”牵梦说着,深情款款,似有所期待庄生的反应。
“是啊,我在古籍中见过这花,可记忆模糊不清,这花多半可遇不可求呀!”
“庄生,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
湖心小岛,流淌着彩虹般的光,一对佳人相互依偎而坐,背靠双树,两双脚丫拍打着湖面,耳鬓私语。
庄生被一缕晨光抓醒了,脸上微灼,半眯着眼,缓缓从树根里爬起,用手护着前额,往不远处的小路望去,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古树,低喃,“原来是一场梦哎。”不经意间,脚边的一把金色折扇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好奇地捡起,尝试着将其打开。他满脸郁闷,努力了好一会儿,那充满神秘的折扇像紧闭的蚌,掰不开。此时,古树有了异样,所有的叶子三五一组的开始缓缓挪动,同时叶尖氤氲出鲜血的红。跳出几步外,再看去,一棵巨大的古树,密密麻麻的碧绿中洒满了星星点点的红,像火一样,慢慢地燃烧一树的绿。原本是一棵翠绿的古树,却像是被剥去了绿皮,流出鲜血一般。更让庄生惊讶的是,那红中又开出了细长的白花瓣,红白相间,再回到树底抬头近看,每朵白花都被三五片细长的红叶小心翼翼地捧着,白得出光,红得发黑。每一朵白都散发着幽香,像酒一样醇香,像山泉一样清澈,像雪一样圣洁。顷刻间,古树下起了雪,留下满树的红叶。庄生的思绪像是插上了翅膀,飞满了整个空山幽谷。
“这是‘红求白’吗?难道这古树是一株昙花!?”庄生忽然想起了刚才梦里见到的那株白日梦。
“牵梦,牵梦”,庄生一边喊着一边沿小路寻去,手里捏着那只折扇。声音越传越远,回荡在山谷,赶着飞鸟,飘到了空中,跳到了云里,被风吹散了。
“牵梦,他终究记不起你来啦!”一只杜鹃站在满是红叶的枝头,眼看着一袭白衣的庄生离去。
“可是他还认得‘红求白’”,古树传出了银铃般悦耳的少女声,“我亲耳听到他向我介绍着白日梦,眼中满是伤感,这就足够了。”......
忽然,逍遥被一阵湿冷的寒风惊醒。他坐起身,用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微眯着眼,看着眼前雾气弥漫的河,竟呆了片刻,心想,“这是哪里?我怎么就在这陌生的河边睡着了!哎,睡着就睡着吧!怎么又做了那样一个奇怪的梦。可能是我太想牵梦了吧!”
逍遥揉揉双眼,振作精神,刚站起来,才发觉脚边开满了成片的红花。这花鲜血一样的红,花瓣细长,状如龙爪。
“啊!这是‘红求白’的红花吗?”逍遥不禁惊叫。可随后一想,又觉不对,这红求白如何珍贵,怎么能像路边野花一样铺满河边呢!
当看到这貌似红球白的红花时,他倒是想再次看到庄生和牵梦,也好想回到空山幽谷,看看裟椤双树。哪怕只听听那些鸟鸣也好。他这样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将思绪拉回到眼前。
逍遥当务之急便是弄清自己的处境。他努力回忆着自己被神秘人纳入了乾坤扇后发生的事情,可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当自己梦醒时,就在这雾气弥漫的河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