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起乌云,天边雷霆阵阵,瓢泼大雨随夜幕而至。
公祠内院,西厢房中一片黑暗,全绩立于房檐下,闭目听着夜雨,许这片刻宁静,回忆白日与吴三朋的交谈。
值此刻,外院隐约传来了砸门声,全绩细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顶着大雨跑到前院去开门。
“噗榻榻。”
院门始开,一身影蹿入庭院,重重的摔在水渍石板上,来人是个身材臃肿,发迹稀秃的中年男子,身着锦衣袍,系玉带,踏布靴。
“喂!没事吧。”全绩方才也被这中年人吓了一跳,心骂其莽撞。
中年男子则丝毫不理全绩,哆哆嗦嗦起身,跑向公祠正堂,口中还念念有词:“上香,要上香的。”
全绩看着此人有些莫名其妙,便跟着他入了正堂,一探究竟。
公祠正堂灯火明亮,上方横木置灵牌数百,案下有一火盆,内有灰屑。
全绩此刻才看清楚了中年人的相貌,大圆脸,迷迷眼,长相丑陋,且有兔唇。
“阁下到底是何人?”
“上香,不能不上香。”稀发男子依旧未理全绩,在案上抓了一把敬神香,双手颤抖的厉害,不少香支散落在地上。
“踏踏!”
中年男子重脚直冲,撞开了拦路的全绩,径直走向内堂。
全绩随其入内堂,堂中陈设与外堂无异,只是横木上的灵牌都无名姓,且数量远超外堂。
中年男子颤抖的将香支放在灯火上,但由于袖口不断滴水,反而浸湿了香支,打灭了灯火。
“上香,要上香啊。”中年男子急切的看向全绩,眼水悬框,似有无尽的苦楚。
“好好好,某帮你点香。”全绩见男子神态可怜,即去外堂在地上捡了几支新香,点燃后递给男子。
男子神情立化喜悦,轻车熟路的找到一灵牌,为其续上香支,而后跪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泪水鼻涕随之而出,悲伤之情感染旁人。
“啊!啊!啊!”
多年来的教训让男子不敢呼喊灵牌的名姓,只能用大叫来代替亡者,听的全绩都生了一股绝望之感。
就在此时,外堂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且伴高声叫骂:“你这腌臜的蠢货,某就知道你又来了此处,还不快给某滚出来,再慢片刻,小心某的拳头。”
男子一听此声,眼中尽是恐惧,连忙爬到案下,抱住案腿低头,全身瑟瑟发抖,稀疏的头发都好像立了起来。
“你听见了没有!”
一长相清瘦的儿郎大步走进内堂,满脸愤恨表情,直到看见了全绩才作收敛。
“全保正也在呀,瑜刚才失礼了,见谅见谅。”
“无妨,某也是刚睡下,听到有人叫门,便放他进来了,瑜哥儿,这人是谁呀?”全绩向吴瑜回礼,这位清瘦的小个子来头可不一般,正是吴三朋的儿子,今岁一十七。
“这是我家大哥吴瑾,早年间受了惊吓,神智有些不正常,他没对保正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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