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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
哒、哒、哒!
威君念虚空迈着庄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赵楚走来。
万众瞩目中。
威君念的身形,终于停在了赵楚面前。
“满意了吗?”
“你来神威皇庭,欺骗了所有人。”
“现在,你摘走了胜利的果实,你是新时代的王。而我的爹,他是一个失败者,成王败寇,天经地义。”
“你是天赐少宗,你如果身不由己,必须要杀一个大帝祭天,我可以帮你诛皇。我现在是女帝,龙脉在我体内,威天海只是一介平民。”
“斩他,没有任何价值。”
纤细的手掌,狠狠握在枯剑的剑刃之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威君念的掌心淌下。
那一双手掌,曾经无数次挽过你林东鼬的胳膊。
那一双手掌,曾经紧紧搂住你的腰,结实的肌肉,宛如全世界最坚固的城墙。
曾经,你是我天下皆知的驸马,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你是我全部的爱,你是我的天。
而今日,那一双手掌,却也淌下了最心酸的血。
泪已流干,威君念只剩下了血。
颤抖!
赵楚的剑,前所未有的在颤抖。
他转过头去。
不敢!
赵楚根本就不敢面对威君念的眼睛,那一双瞳孔,宛如是两根由失望汇聚的毒针,让他彻底窒息。
“斩了神威女帝,你就功成名就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有一天,你回想起脚下的累累尸骨,只要记得,曾经有个人,真的深深爱过你,就足够了!”
威君念凄苦的一笑。
随后,她紧紧握着赵楚的剑刃,朝着自己脖颈刺去。
那双清澈的瞳孔,那样固执,那样无悔,那样倔强。
嗡!
咻!
轰隆隆!
赵楚深吸一口气,随后大袖一甩,枯剑被狠狠甩到十丈之外,随后穿透在一块岩石之内。剑刃嗡嗡颤抖。
“君念,对不起。”
赵楚低着头,狠狠捏着手掌。
他不是优柔寡断,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威君念。
他亏欠太仓思,亏欠威君念,他无法面对这份爱,他也承担不起这份喜欢。
“少宗大人,你能不能答应我,放过我父亲。”
“北界域的龙脉,足够抵消一条命了。如今父皇身受重伤,他的元器受损,根本连元婴的实力都施展不出来。我们会离开这里,去一片清净的地方隐居。”
“我们不会做有害于天赐宗的事情,请你放过父皇!”
威君念正色。
她大袖一甩,掌心里出现一条鎏金色的龙脉。
远处,那直插云霄的金光,与龙脉交相呼应,似乎在召唤着整片天下的王。
“君念,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赵楚垂着头,内心宛如被灌了硫酸,痛到难以呼吸。
“你没有错,错在我爱错了人。”
“或许,我们都没有错。”
“如果你不是天赐宗的少宗,而我也不是神威的女帝,那该多好。”
“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场折磨!”
将龙脉塞在赵楚手中,威君念走过去,扶着威天海,内心一片复杂。
“父皇,对不起,我乃亡国之君,亲手丢了这个皇庭。”
威君念替父亲擦去脸上的污垢,帮他扶正皇冠。
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那血脉,根本无法漠视。
“魏牙机!”
这时候,威天海淡淡开口。
“老奴在,老奴在……老奴愿与皇庭共生死,可立刻自尽,陪着皇庭消亡!”
魏牙机那褶子重叠,丑陋的脸上,不住的留着悔恨的泪。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优柔寡断。
如果当初,田达竹来汇报之初,自己能不惜一切代价,诛杀了林东鼬,之后的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那时候,沉府升还没有出关,一切都来得及。
晚了!
他魏牙机,是神威皇庭最大的罪人。
“牙机,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寡人已经认命!”
“卸下了担子,似乎轻松了很多!”
“好好去守护威君念,她是寡人最纯正的血脉,你要用生命去守护。其他皇子,血脉不纯,不值一提!”
松开威君念的手,威天海孤零零的朝着远方走去。
那孤独的背影,宛如一轮落山的斜阳,充斥着令人心酸的落魄。
咔嚓!
他的头上,帝王之冕,分崩离析。
那四散飞舞的碎片,也宣告了一个浩大皇庭的落幕。
“大帝,您要去哪?老奴陪着你啊,哪怕是死,老奴也替您陪葬!”
看着威天海的背影,魏牙机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磕着头。
“切记,照顾好寡人的唯一血脉,谁也别来找我。”
留下一道空旷的声音,威天海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没人知道他会去哪。
这个曾经的巨擘,就这样从人们眼帘消失。
“君念,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赵楚咽了口唾沫,也不知该说什么。
“亡国之君,一介流民。”
“放心吧,我威家虽然输了,但我们输得起。”
“林东鼬!此生,不再相见!”
深吸一口气,威君念沉沉的一拜。
这是在感谢赵楚放过了威天海,随后,威君念微微欠身,讲礼仪用到一丝不苟。
擦干眼泪。
威君念再次看了眼曾经的皇庭,曾经的家。
转身!
体面的离开。
曾经那个令人讨厌的白头小子,你那么狂妄,又那么令人喜欢。
如今,我们终于分道扬镳。
“太子,等等老奴!”
魏牙机连忙跟上,他谨记大帝的嘱托,哪怕是自己死,也不会再让太子有任何闪失。
望着威君念远去的背影,赵楚捏着龙脉,满心的酸楚。
他得到了整个北界域,心脏却失去了一块血肉。
“太仓思前辈,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有照顾好君念,更没有替您报仇,对不起!”
赵楚低着头,谁都没有看到,他的眼眶,也已经通红,已经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