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末,北方的炎炎夏日,电影《藏身》已经万事俱备。
开机仪式上,拜神是业内传统,当天三十八摄氏度高温,剧组一大票人擎着香火汗流浃背。瞿燕庭不信神佛,厌烦形式主义,打头阵把香一插只想尽快结束。
陆文更没受过这份罪,紧随其后插上香,大手一挥喊道:“仪式结束直接去开机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瞿燕庭补充一句:“开机红包找男一号领,我热晕了!”
陆文:“……靠。”
剧组车辆浩浩荡荡奔了芸漳路,结婚办喜事似的,索菲酒店特意开了专门专道,宴会厅也已经虚席以待。
与以往灯红酒绿的宴会不同,这场开机宴朴实得只有吃吃喝喝,除了《台前幕后》节目组和各演员团队的摄像,没有任何媒体镜头。
陆文挨着瞿燕庭坐,怕喝多露怯,小声求道:“哥,你帮我挡酒。”
瞿燕庭无语地说:“你真是个腕儿。”
陆文穿着条破洞牛仔裤,膝盖连着半条大腿都露在外面,瞿燕庭早觉得不顺眼了,把防晒外套盖上去。
“不至于吧,”陆文美滋滋道,“你控制欲真强。”
瞿燕庭无奈地喝冰水,当着镜头不好打情骂俏,况且旁桌的孙小剑跟个特/务一样,时时监控着他们。
宴会厅里的气氛热闹而放松,瞿燕庭环顾这一切,恍惚回忆起参加《第一个夜晚》的开机宴,他当时忐忑,抵触,两手握着一把虚汗。
正想着,陆文在桌下牵住他的手。
瞿燕庭有点害怕,悄声道:“别胡来。”
陆文却没松开,心有灵犀地说:“我想起《第一个夜晚》的开机宴了,你坐在包厢里,我特傻逼地认错了人。”
瞿燕庭忍不住笑,问:“你当时有没有在心里骂我?”
陆文回答:“没有,我吓傻了。”
也绝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又是人声鼎沸,又是高朋满座,他会像这样坐在瞿燕庭的身边。
瞿燕庭也未曾预料到,他假设:“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时间倒流至那一晚,你会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完美?”
陆文摇了摇头:“我压根儿就不会进包厢。”
瞿燕庭:“啊?”
陆文扭脸看着他,说:“我也不让你进去受罪,在洗手间遇见后,我就拉着你离开宴会去大街上私奔。”
心旌瑟瑟摇晃,瞿燕庭扣紧那只手,错乱地分不清此刻是炎夏还是初秋,外面是繁华的芸漳路还是重庆的长街。
待酒过三巡,瞿燕庭脸不红气不喘,叫了碗四川担担面垫肚子。
陆文只喝了几杯啤酒,有点撑,离开宴会厅去洗手间,方便完出来,一边刷微博一边走,转发了剧组开机仪式的宣传照。
一抬头,他顿时停住了。
前方两米远,顾拙言、苏望和连奕铭三足鼎立,肩并肩地堵在走廊上。四人已许久不见,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陆文骗份子钱的那个月。
一瞬的惊喜后,陆文察觉那仨人面色不善,揣起手机说:“干吗啊,复刻小虎队啊?”
顾拙言道:“我们来围观大明星。”
陆文嘿嘿一笑,放松警惕走过去,一不留神,被三个人围上来按住,他大惊:“我操!你们干什么,打劫啊?!”
苏望说:“打你。”
“打我干什么?”陆文被连奕铭勒着脖子,费力地说,“铭子,你就这么对待vip顾客?”
连奕铭被误认为保镖的火一直憋到现在,说:“我恨不得把你这vip拴裤腰带上,免得又给我引起什么骚动。”
陆文理亏道:“今天应该不会吧……”
苏望拧着他一只胳膊,说:“开机宴怎么不邀请我啊,请仙琪是谁帮你出的力?之前天天骚扰我,你丫拿我当助理了是吧?”
陆文吃痛,瞥向顾拙言:“好兄弟……”
“好个屁。”顾拙言弹他的脑门儿,“你在节目里说什么,选哈佛还是剑桥?那是你考虑的事么,你经过允许了么就照搬我的心路历程?”
陆文不过去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半路被劫,然后遭遇了一场三堂会审。
等三个人松开手,陆文虚脱地靠在墙上,他抹了把汗,认错道:“我马上就进组了,欠你们的债,以后再还吧。”
连奕铭说:“什么时候进组?”
苏望问:“在哪拍?”
顾拙言道:“拍多长时间?”
陆文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按顺序说:“后天一早的航班,先飞广东,拍摄的话怎么也得三五个月吧。”
三个人沉吟片刻,连奕铭掏出房卡:“行,那走吧。”
怎么还开房了,陆文没来得及逃跑,被顾拙言和苏望薅住领子连推带拽,强掳到连奕铭准备的套房里。
酒,菜,竟然还有蛋糕。
陆文愣愣地问:“什么意思啊?”
连奕铭说:“vip特殊服务。”
苏望道:“复刻小虎队给你践行。”
顾拙言最后说:“祝你电影大卖,卖了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