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脸色一白,不敢说什么,身子往旁边挪。
她捏着拳,低眸,遮住眼里的懊恼和怒气,这个大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如果他没出现,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毁了蝶衣。
蝶衣见到时渊,心底倒是没那么害怕,她对时渊是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
他很强,如果说,他是国王,是天下的帝王,那么,她就是一介俯首臣称的子民,蝶衣称:“时先生。”
时渊微微颔首。
他没说来厨房干什么,蝶衣倒是想问,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应该是为了江姑娘下来的。
这时,时渊抬眸,一双黑眸冷淡高深,他又凝视了程伊一眼。
然而,只一眼,程伊就算没有抬头,可依然感觉到了,便是大气不敢再喘,一股寒凉之意侵蚀全身。
缓缓,时渊淡道:“你很碍眼。”语气里,是深深的厌恶和唾弃,“真脏。”
那种从灵魂到身体散发出来的腐朽,恶心透了。
程伊不禁咬住下唇,因为脏的字眼,眼睛里猩红一片,忍住那彻骨凉意,她抬头挺胸,一字一句道,“我跟你素未相识,你凭什么这么说话轻贱我?”
这么一来,倒是像是恼羞成怒,因为被戳中了事实,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种恶心巴拉的妖。
时渊睨她一眼,神色冷漠,像只在阐述无关紧要的话题,“你配吗?”
霎时间,程伊脸色变得有些青白,眸眼里全是阴沉,气的怒火在体内汹涌,可无从发泄,她动手吃亏的也是自己。
渐而,时渊眼眸微眯,又扔出一句话,“你是觉得你站的远远的,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程伊眼里闪过一点慌乱,但倒是沉得住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时渊轻嗤,声音淡淡的,可透着一抹危险,“趁我心情还不错,滚远点。”
他对解决小喽喽的兴致不高,就算是要解决社会害虫,那也是擒贼先擒王,还有婚礼的那笔账,他会跟白莲教的神使一一清算的。
像程伊这种害人不浅的女妖,就留给他宝宝娱乐消遣解决好了。
而且,这女妖实力不够但是抱怨的功夫却是练就巅峰,怨这天对她不好,怨别人命比她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货色,凭什么埋怨。
眼红就眼红,嫉妒就嫉妒,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程伊不敢在厨房里呆下去,她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倘若因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去跟对方抬杠,没有好下场的只会是自己,于是,她狼狈的转身离开。身影一下子在厨房里消失不见。
这大妖已经知道她的另一层身份,没错,就是白莲教的教众之一,三年前入教,现在已经是一支小分队的队长,而毁坏灵泉,是教里派给她的任务。
昨晚那鬼婴之所以会暴走发狂,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毁坏灵泉,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需要借助外力,用整个村子的人来做献祭,用深重的死气怨气把生气封住才有可能把灵泉给毁了。
这是她回来稻城的目的之一。
然而,计划失败。
邪灵被超度,那点死气还被消除的精光,村子里风水被扭转。
第一次失败,想必要再实施,难上加难,幸好,她把这事情上报之后,圣主已经派教里的木芝护法和蛇灵护法来处理,她只需要等,等教里来人即可。
她就不信,上万教众前来讨伐这二人还奈何不了他们。
这般想着,她眼里全都是阴毒不甘心。
而且她的阿城,似乎也脱离掌控,离她越来越远。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费劲心思得到的阿城,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离开自己,蝶衣算什么,她也会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待程伊走后,蝶衣松口气,若不是时先生出现的及时,她不知道程伊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不禁,她又有些担心阿城,那么心肠歹毒的程伊会不会伤害他,可想想,程伊对阿城的喜欢,不是做假的,她应该不会伤害阿城。
“时先生,你是要借用厨房吗?”
时渊:“嗯。”
“替江姑娘做早餐?”
时渊又嗯一声,眼里,是对江姿婳的万千宠爱。
蝶衣笑了笑,难以想象,这个傲慢冷酷的大妖对爱人是如此的体贴甚微。
她说:“这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您用吧。”
说完,她退出厨房。
时渊站在阳光很足的厨房里,静默的站了小会,看着那些新鲜的食材,他在想要替自个宝宝做什么好吃的。
他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活了这么久,次数寥寥无几。
不过为了江姿婳,他从来都是屡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因为喜欢,所以做什么都想亲自过手,要把最好的给她,她想要的,一一满足。
时渊没有发现自己对江姿婳已经是如此病态的宠爱,他甚至还沾沾自喜,噢,他对他宝宝真好,非常棒。
~
蝶衣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程伊在跟阿城撒娇,像是故意要做给她看。
她就站在那安静的看,无声的。
这三年来,她真的好想阿城,还预想过两人的未来,她想陪他度过这一生,长长久久的,她还想过,如果阿城这一世的苦走完了,她不介意等他第二世,第三世,反正,她认定阿城了,以后就只是阿城了。
可是他怎么能忘记她。
想着想着,蝶衣眼睛里雾蒙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似乎不想再考虑那么多,如果真如江姑娘所说,如果阿城真的喜欢她,就算他失忆了,再见面,他的那颗心也会为她剧烈跳动,那是身体见到喜欢的人的本能。
于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朝阿城走去。
程伊见到她走的越来越近,神情微变,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蝶衣咬着唇,张开双手,扑进阿城的怀里。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只听到阿城的心跳,从平稳的速度开始猛烈的跳的越来越快。
就好像三年前他们第一次拥抱,阿城紧紧的抱住她,握住她的手放在离她胸口最近的位置。
“阿衣,感受到了吗?它是因为你,才跳的那么快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阿城没有推开她,双手下意识的搭在她双肩。
这一刻,他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的太快了。
那一瞬,蝶衣是破涕为笑,她又道:“阿城,你怎么能忘了我。”
阿城呼吸一窒,面对蝶衣的控诉,他只觉得心闷闷的在痛,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她,大脑胀痛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牢而出,
“你这个大骗子,说好的等下次回来就娶我,可是为什么,你让我等了你这么久,还……”
“蝶衣!”
程伊打断她,声音尖锐破音,整个样子显得有些疯狂,她上前就是拽开抱住阿城的蝶衣,用力的把她推出去。
蝶衣腰撞在桌上,餐具哗啦的一声坠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疼的脸都白了。
阿城刚才几乎忍不住上去问她是不是撞疼了,若不是他的失神,她就不会受伤,可是在看到程伊的失去理智,疯狂的样子,他就忍住了。
可接下来没完。
“阿城,你是我得男朋友,为什么要让她抱你。”程伊质问。
阿城抿着唇,“程衣,你先冷静。”
“你让我冷静?她当着我的面勾引你,你还让我冷静,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这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阿城脸色僵了僵,用道德来绑架他的良心,程衣这招用的确实很成功,可是,不代表他会就此妥协。
“程衣,我是你男朋友,可我不是你所有物,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前说过,如果我发现我们不合适,或者我没办法爱上你,我会跟你提出分开,你当时是答应的。”
程伊听到这里,无言以对。
是,当初为了跟阿城在一起,在他提出这个要求,她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她有信心让阿城爱上自己。
可是,多年来的努力却似乎不及一个蝶衣。
她慌了。
想上前一步靠近阿城,可是他沉默的往后退了。
“还有,你也知道我在三年前受伤,大脑受损导致记忆残缺。”
蝶衣听到这话时,抬头看他,她不知道阿城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我不想欺骗你什么,在第一眼见到蝶衣,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阿城道。
程伊忽是笑了,眼神冰冷,“那又如何,你能想起来你的父母,朋友,为什么独独她,你想不起来?”
“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对你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难不成你要跟我分手吗?”
阿城默。
他沉眸,眼里闪过不解疑惑,他也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起蝶衣。
程衣轻声:“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那为什么又执着过去,你跟她认识又如何,你们已经错过了,而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我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他们认可我,喜欢我。”
“蝶衣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的世界,并不是只有爱情,人有许多枷锁,如果阿城跳不出这个枷锁,那么,他跟蝶衣,永远没有可能。
蝶衣就看着阿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迟疑什么,可是,因为这份迟疑不决,她心中开起的花,枯萎了。
是啊,她算什么?
人自己都说,约定是最廉价的东西。
蝶衣没有勇气去争了,也没有自信自己能赢。
如果是她的,不用她抢不用她争,那就是她的。
似曾相识什么的……
不想要了。
她什么都不想了。
回森林吧。
那才是她的家。
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伤害,没有烦恼,蝶衣毅然转身走了。
别问为什么是她走,人家住民宿,是付了钱的。
~
“宝宝,起床了。”时渊烤好了吐司,吐司夹着煎蛋,新鲜的蔬菜,泡了牛奶,还煮了一碗沙茶面。
失败了几次,最后,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马马虎虎的过关。
他亲江姿婳的眼睛,不会儿,她眼睫轻颤。
江姿婳没有睁眼,只是躲了躲,可不会儿,时渊亲吻又落下,近乎贪婪的吸吮她的香甜,连带一双手开始不老实。
“唔~”
江姿婳开始呼吸急促,终于睁开一双眼,眸子眨了眨。
时渊眼里是温柔的痴缠,“宝宝,醒了。”
“不可以再睡会吗?”
江姿婳骨头酥软酥软的,眼见才八点多,她还想再睡会。
时渊把她从窝里抱起来,“吃饱再睡。”于是,给她穿上一件丝质的睡衣,紧随抱着人儿去浴室。
江姿婳簌口洗脸,完了,时渊再抱她出去。
早点还是热乎乎的,时渊端起一杯牛奶,“先喝点。”
江姿婳接过牛奶,眼睛笑眯眯的,时渊做的早餐,还真是有点惊喜。
见他喝了几口热牛奶,时渊再拿起一块吐司撕成一片塞进她嘴里。
江姿婳嘴里塞的鼓鼓的,开始享受吃早餐的美好过程,忽是,她想起什么来,“我刚才听到下面很吵。”
民宿的隔音是不错的,只是,江姿婳的听力比较敏感,后来,她自动的用灵力堵住堵住耳朵,把一切声音隔绝。
“他们在吵架。”
江姿婳挑挑眉,只问结果,“谁赢了?”
“蝶衣。”
时渊在厨房,对于外面的情况就算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过程的一二。
程伊很嚣张,还有心计,说话咄咄逼人,最后蝶衣跑出去,阿城追了出去。
听时渊淡淡叙说前不久下面发生的热闹,江姿婳听的津津有味,“如果他不追出去,蝶衣肯定不会要他了。”
时渊淡淡的:“嗯。”
程伊也不会就此罢休。
江姿婳有心介入,于是,她扯扯时渊的袖扣,“我们帮帮蝶衣好不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江姿婳看蝶衣顺眼,况且,程伊这个女妖,可不简单。
“……好。”时渊应,“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江姿婳亲亲他的唇,高兴的转身去寻手机,她要查程伊。
管理局想查这个,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通电话,是打给李汉山的,三言两语的说了程伊的事,“她应该是跟白莲教有点关系,师傅,你帮我查查她以前的事。”
“行,一个小时内给你回复。”
“好。”
黑历史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大佬的背景,自是好查。
师傅两又闲聊几句,没敢耽误徒儿太多时间,他道,“等师傅好消息,你跟时局,接着好好玩啊。”
“等你们回来,我们再研究研究怎么铲除白莲教,不能再放任他们下去了。”僵持这么久,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嗯,师傅。”
电话一挂,李汉山脸一凛,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白莲教事可真多,真是烦死他们,阴损的招数是层出不穷。
还打灵泉的主意,幸好,机缘巧合,江姿婳阻止了他们的计划。
心里唠叨完,他开始去查程衣,特管局对妖怪管理是比较严格的,一切在城里活动的妖都会有登记,除非是非法进城,一旦检查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罚了再说。
所以,这程衣的资料包括过往是挺好查的,不过这一查不得了呢,这女妖,可是坏事没少做啊,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电话一挂,江姿婳似乎又听到楼下的不平静。
是程伊在砸东西。
气吧。
说这么多,做这么多,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江姿婳不禁想,如果当初不管她做什么,时渊也不喜欢她,她会不会也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答案是没有答案。
因为存在这个可能。
知道不好,但是没办法不去做。
程伊或许是这样。
但还是有区别的。
江姿婳不会因为想去拥有而去伤害别人。
伤害别人而得来的美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刻,阳光明媚,月朗清风的。
程伊红着眼,砸光了这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可是心里的郁气没有因此消解,她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旋即,转身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的很快,那缕妖气也越来越淡。
房间里,“宝宝,她跑了。”
江姿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不急,我们先等等师傅的消息。”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时渊见那粉嫩的舌吐出来又缩回去,睡衣是有点v领,精致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不禁,喉结一滚,眸色渐沉,很快,他察觉自己的生理变化,又低低的垂眸。
噢,昨晚没吃饱,看着宝宝就想吃掉。
“时渊,你也吃。”
这时,江姿婳手里捏着吐司,撕的很小块,喂进时渊嘴边。
时渊抿了抿唇,抬起黑眸,“宝宝,我要你用嘴喂我。”
江姿婳脸一红。
她问:“不能就这么吃吗?”
“不能。”时渊理直气壮的。
他就是需要宝宝用嘴喂,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很美妙。
江姿婳默两秒,把吐司咬在嘴里,身体挨上去。
时渊双眸浅弯下,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又深邃的,藏着似水柔情,本就生的极好看的人,一旦笑起来,直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