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花园内,妻子的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若是平日听到她这番话,定会喜悦不已。
可想起她刚刚那阴阳怪气,口不择言的质问是为了另一个男子,这心里便又是怒火聚集,难以压下。
凭什么?!
已经嫁给自己为妻了,凭什么还敢这般质问自己?
还说得那般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难道她不知,男人在这方面心气甚小,甚至不如女儿家么?
自己待她如珠如宝,本以为自己已将她感化。可没成想,一听到尉迟宝林失踪的消息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用那样的口气质问自己!
想到这里,峻冷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寒意,嘴角微微扬起,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亦或者两者兼有之。
慢慢地踱步在这花园里,薛延陀灭国了,在大军凯旋那日,整个中原大地变得温暖,春.色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去岁秋日死去的草儿,又在固执地冒出了新芽。花园内几棵杏树舒展出嫩绿的树叶,白里透红的杏花如云霞一般绽满枝头,空气中时有暗香传来,沁人肺脾。
只是这大好的春.色似已与他无关了一般。她的笑容如嫣,如杏花般灿烂。可此刻那盈盈笑容却如刺一般,扎在他的心间。那些话儿明知是她气恼下说得,可只要想一想原因,便如魔音一般,重复在脑中响起,怎么也挥不去。
有脚步声隐隐传来,心里一动,会是她么?
不敢回头,也不知在固执着什么。
可心里却隐隐期盼着,只要她跟自己认错了,那自己一定原谅她。
负手而立着,没有转身,只想等着她寻上来。
“殿下,娘娘回宜春宫去了。”
张铎苦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道:“还,还把三个小主子都抱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使上了张铎全部的力气。这话说完,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脚下发虚,小腹酸胀,有种想尿的感觉。
不自觉地擦着头上的汗水,心里已是大雨滂沱。
为毛?!
为毛这样的苦差事都得他来做?!!
公公心里苦啊!
尽管心残志坚,可太子爷身上弥漫着的寒气却在不断地摧毁着他的意志力。
杂家命好苦,呜呜呜,能挖个洞先钻进去,避一避不?
不是她?
苦涩如烟飘过唇角,慢慢仰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目,让他的眼角莫名酸涩。
是啊!
她怎么会来呢?
她那样倔强的性子,自己应该最清楚不是么?
看似油滑的她,一旦触碰到底线,那是个怎么也拧不过来的人。长久以来,都是自己在追着她跑,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来都没改变过。
羡慕她的自由自在,羡慕她的没心没肺,羡慕她小小年纪的才智卓越,勇敢机敏。这些年来,自己苦熬武艺,狠心用功读书,为得就是能使自己配得上她。
一直都是自己在追着她的脚步跑,不是吗?
苦涩从嘴角一点点蔓延,蔓延到心间,四肢百骸,这个认识,竟如一块碾磨碾过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她,不会来得!
当疼痛蜿蜒聚成一道洪流后,怒火在其间又慢慢升腾而起。
一甩袖,转身道:“随她去吧。”
顿了下,又道:“大伴,陪孤出去走走。”
张铎心中一凛,颇为谨慎地道:“殿下,想去哪里走走?”
可话才出口,便觉两道寒芒锁在自己身上,顿时一惊,汗又冒了出来,忙跪下道:“奴婢多嘴了,殿下恕罪……”
“去四弟那儿吧……”
李承乾只觉现在心头闷得很。可他身为太子却也不能随意走动。心中苦闷无法排解,他便想到了喝酒。可一人喝酒又更沉闷,不由地就想了弟弟。
他应该有很多法子能让自己快乐去吧?
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宜春宫的方向,忽然一个荒唐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她是不是真得一点都不在意自己?
或许在意,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多?
“大伴,孤心中烦闷,你去太常寺走一趟,去召些舞姬乐师来,再去把魏王请来,就说孤要宴赏他。”
“是……”
张铎不敢多问了,心里却是暗暗叹息。
这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这太子妃性子未免也太拧了些。不管怎么样,这多年主子对她的好可是明明白白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拧着来,看殿下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真叫人伤心。
可他一个阉人,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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